这只是一条非常普通,也是异常狭长的甬道。甬道两旁每隔五丈便有一盏油灯。油灯火光摇曳不定,映着两条悠长的黑影,给人孤独、诡异的感觉。花儿瞧了瞧油灯内里灯油,惊喜道:“风大哥,这里好像有人。”风铃笑了笑,道:“看来只要走出这条地道,我们便可重见天日了,哪管前面有人还是有鬼,照单全收。”
“呸!”花儿一脸不悦,冷声道:“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却当玩笑……”风铃委屈地道:“没有,我不是很认真地回答了吗?”花儿没有争执下去,她若有所思地道:“风大哥,刚才你漂浮在空中,可把我吓死了。后来见你全身荧光闪闪,那是怎么回事啊?”风铃哈哈笑道:“想要麦子长得快长得好,自然要给它施肥,就是这么回事。”花儿嘟着嘴,道:“你是个人,又不是庄稼作物……”她忽想到什么,指着风铃的右臂,惊道:“我知道了,你是说手腕中的无极刀叶能吸纳地寒雾气,而雾气能助其生长。”
风铃点点头,道:“无极刀叶本来就是天地寒阴之气聚集而成,因此……”花儿关切地道:“那你不碍事吧?”风铃心中涌起一股温暖。朗声道:“有益无损,吸收了地寒雾气,不仅增强了我的功力,也促进了刀叶的生长。”花儿拍着手道:“难怪那么多英雄豪杰都垂涎你的刀叶。”风铃点点头,忽地,他猝然止步。花儿定神一看,面前出现了一个洞口。这洞口旁边刻着几行小字,观其深浅,这些小字并不模糊,看来年代也不会太久。这说明南天魔盟统一中原的行动只不过是近段时期的事。
风铃轻轻地低吟着:“世人都信佛,可我愿为魔;佛度世人苦,魔降神鬼哭;魔佛本一家,拜魔不拜佛,方可得解脱。”他口中所念的正是石壁刻划的小字。花儿脸色很凝重,似乎心事重。风铃嘴角泛起一片不忿的笑意,轻哼了一声,道:“好大的口气,魔盟之人倒会耍小心思。花儿,快跟上我。”说完,他已飞身掠入洞内。
风铃脸上虽常挂着灿烂的笑容,但骨子里的傲气绝不比冷若冰霜、波澜不惊的月无血丝毫逊色。花儿刚想制止风铃,可惜,她哪有风铃那么快?既然阻他不住,情急之下,亦紧随风铃一同纵入洞内。
二人刚一入洞,风铃就撮起嘴唇朝一个骷髅标记轻吹了一声口哨。骷髅标记——地狱之道的起端,它标志着你已踏入了一个迎接你死亡的地方。风铃脸上仍旧挂着爽朗笑容,但心里却谨慎了起来。风铃望了花儿一眼,便哼着小曲儿,一步步向甬道深处走去。花儿尾随其后,几次欲开口说些什么,但每次瞥见风铃那明亮的眼睛,勇气立即消逝。
前方有光,花儿心头一阵莫名的兴奋。风铃的神情却严肃起来,他一摆手,示意花儿停下。那不是昏黄如豆的油灯之光,而是一道充满杀气的惨白强光。这道强光迅疾地向风铃和花儿逼近,一边逼近一边发出“咋咋”的刺耳巨响声。花儿亦看出了危机,情不自禁后退一步,战战兢兢地问道:风大哥,那……那是什么?那……那是……”话犹未完,那道强光便以惊人的速度期至二人跟前数尺。劲风扑面,风铃和花儿的发须被拂得霍霍作响,可见强光来势威猛。
两人定睛一看,花儿霎时“哇”地一声尖叫起来,被眼前的强光吓得魂飞魄散。而风铃呢,他的笑容完全僵住了,唯目光如电,直穿过强光……不向魔拜,所付出的代价便是——死亡!那临近咫尺的强光,赫然是一柄虎头锄刀。锄刀重达千斤,长逾二丈,刚好塞满整个地狱之道。但在毫光的掩映下,更有一个白骨森森的骷髅头,这骷髅似乎长在锄刀上一般。锄刀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冲过来的时候,而骷髅忽地向后飞退。这柄夺命锄刀来势又猛又快,普天之下,能够闪避之人恐怕不会太多……
风铃轻功虽然高绝,但绝难逃脱厄运。何况,他还要顾忌身后的花儿。以花儿低微的武功,她接下来的命运已经注定,肯定是死。如此说来,风铃和花儿,岂非已死定了?
那柄锄刀劈至风铃眉睫的一刹那间,正当身后的花儿欲叫“风大哥”之时,她看见了一串耀眼夺目的火花。她也听到了“当”的一声尖锐刺耳响声。原来,风铃在千钧一发之间,随手在腰间摸出一柄匕首,这匕首正是冰之魂给他的,风铃用这把匕首爬上地寒狱域的冰峰,却未还给其主人。生死立判的一瞬间,这柄匕首竟发挥了它微妙作用。匕首虽小,锄刀虽笨重势猛,但风铃能及时挡住其势,是因为他以匕首为刀,施出了《地狱血刀九式》中最深奥的绝学之一“死水化朽”。花儿看的目瞪口呆,惊讶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她不仅惊叹风铃在生死存亡之间,能情急生智;更叹服风铃深不可测的功力和武学修为。
风铃以匕首硬挡千斤锄刀的前进之势,身子竟纹风未动,脸上更没有任何虚耗过度的表情。他只是淡淡地道:“骷髅是人装扮的,你要小心。”说着,昂首从锄刀上跨过,朝甬道深处继续走去。
花儿哀声道:“风大哥,既然前面有危险,我们还是退回去吧。也许……也许,那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