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穴。田十七气随意聚,如轻烟飘荡,左掌连拍,电光火石间拍出十七掌,雄浑的掌罡立即筑成一道气墙。彩芒实质也是贯注了真气的毒气,消除它最有效方法便是以劲卸劲。硬如坚钢的气墙,区区毒气哪能冲破?只见彩芒触墙即散。几乎就在同一时刻,田十七也砸出了八鼓,揭了九记,轰出七击。很少有人在瞬间能以不同的方位和劲道施出这雷霆的招式。四人联手攻击的势道立即有些停滞,田十七长吁了一口气,退后一丈,蓄势待发。
赤魂痛恨风铃刺伤他肩肿,那瘦小的躯体忽然闪着诡异的红光,映得庙中光线璀璨,美丽无比。风铃随即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劲力倾袭过来,呼吸顿觉急促,大喝一声,挺枪猛刺。赤魂借着红光掩饰甫一接近,一缕极其浑厚的劲力直冲他的咽喉,风铃暗惊之际,挥左掌来扫,右掌劲力已蓄。枪被荡开半尺,一股排山倒海、热似烈火的掌劲当头压下,风铃借势将枪一挑,枪头立戳中赤魂的掌心。瞬间,强似猛虎的炙热真气透过枪身浸入手臂,钻心的疼痛让风铃急运真气来挡。风铃只觉得右臂真气仿佛海啸吞浪,数千缕冰寒劲气倏生,将侵入掌中的炙热完全掩盖。这股强如翻江倒海的寒气竟以不可想象的速度向赤魂奔腾而去。几乎在枪掌相触的一刹那,赤魂“嚎”叫未尽,声音仿佛被一把刀当中劈断,瘦小的身躯如流星划落。这凄厉的惨叫,扣人心弦,可九世死魔和水血却置若未闯。
两大绝世高手全身每一部分肌肉都已绷紧,各处神经也如拉满的弓。石破天惊的劲力胶着不散,这时,双方的距离约摸一丈。“空无所有”的一丈却包含着两股难以形容的巨力在相互冲击着。一个冰冷的尸体不偏不巧地落入二人之间。嗤!嘭!一声爆响,一股充满浓烈血腥气味儿的喷泉激射向屋顶,赤魂就这样离开了尘世。水血与九世死魔面前,看似空无的一丈之内,却似有着千把刀、万柄剑被千万无形的手操纵着。哪怕是掉进来的一枚绣花针,也会被斩成数节,成为肉眼看不见细粉。风铃的脸面如死灰,呼吸也很急促,眼中却闪着兴奋的光芒。这旷世难寻激斗,人生能遇几何?风铃不是一个容易激动的人,此刻他几乎要呼喊出声。
无声无形的较量,表面看似平静,双方实际上已经过成千上万次猛烈的冲击了。无论多么惊心,多么动魂的战斗,都会有一个结果——胜或负,生或死,或没有结果的结果。水血忽然前进一步,彼此相距一丈,进一步只不过尺许而已,并没有达到短兵交接的距离。可是,以这种僵持的对峙而言,这一尺就是一个突破,这一尺是由静变为了动,由无形变成了有形。风铃并没有感到喜悦,因为,九世死魔居然退了一步,这一步刚好也是一尺。退,并不代表着弱或败。水血的神色已变,他的气势似也黯淡了些。九世死魔却依然平静如初,他周身散发的杀气也更加令人窒息。水血脑门青筋突起,钢牙紧咬,忽再进了一步。九世死魔再退,一步,二步,三步,四步……风铃忽然觉得水血似渐渐变得渺小,是一种无形的劲力压缩了他的骨骼和血肉。他也感觉到了九世死魔似乎在膨胀,像一颗参天的大树,根叶不断地蔓延……
此进彼退,却是此消彼长。最后决裂的一刻到来了……水血伸手探于腰间,似乎是想抽刀,九世死魔忽抬起手臂,缓缓递出二指。水血突然觉得腰里似乎有一块粘物粘住了他的手,刀竟然抽不出来。水血瞳孔陡张,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惶恐!这样一位绝世无双的刀客竟也有被人受制的时候……
便在此时,一个人影如利箭般射入那一丈的空间。田十七见状,急喝道:“风铃,不可……”他应付四大高手,仍有回旋的余地,但在危急时刻,愿舍命相救水血的却是风铃而非田十七。表面看来,以田十七的功力冲入那一丈空间,也许还有立锥之地。而风铃能否冲过九世死魔和水血周身的气墙,亦是未知数。
不过,九世死魔神色微变,脸上的肌肉略略僵硬,他忽然发觉,冲过来的并非一个人,而是一柄绝世奇利至寒的刀!风铃刚冲起的那一刹间,虽隔九世死魔有三丈之遥,九世死魔却已感应到一种寒意。这寒意是他以前从未体验过,他心中也莫名地涌起了恐惧,两大高手凝结的气墙立即被那“刀”撕开,一股至阴至寒的罡气以不可形容的气势和速度射向九世死魔脑门。九世死魔脸色骤然大变,不敢稍滞,更不敢硬挡,只如魔鬼般一闪,人已在四丈开外。风铃的劲力立收,神色平静地落在水血的面前,水血却像是刚生过一场大病似的,几乎陷入了虚脱的状态。也像是刚掉进水里被人打捞起来,全身都湿淋淋的,被汗水浸透了。幸好,他还能站着,没有倒下去,脸上的神色很难看。
四周沉重如钢铁的压力骤减,田十七飞身退了回来,望着风铃,赞道:“好小子,不愧是水大刀客的徒儿!”水血冷冷地瞥了田十七一眼,脸上的肌肉在剧烈地抽搐着,但他还是压抑了心中的愤怒,冷冷地道:“若换了田殿主,也不会比水某好多少……”田十七未再言语,水血也紧闭着嘴唇,四道如电的目光都望着九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