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田思思大叫道:“小心!”那些毒虫忽地发起疯来,俱不畏死地扑向风铃,但却对旁边的任何人不理会。风铃刀闪身移,一刀挑净石梁上的毒虫,人立石梁之端,将面前的毒或拍死或挑开或荡飞。瞬间又有数百只毒虫攻来,却无一只毒虫伤到他。月无血叹道:“水大刀客的刀法果然冠绝武林!”
那组长仍在吹哨,哨声中颇含有规律的节奏,毒虫狂涌过来,声势吓人,如同涛涛江水,连绵不绝。风铃暗呼“不妙”,心道:“如此多的毒虫,哪时方能杀尽,自己又哪来这么多的力气?”他心念一动,刀势加快加猛,数不清的毒虫被挑向那组长和幽灵月宫的人。
可奇怪的是,那些毒虫飞到他们身上时,他们竟毫不异动,人人均如木偶直立。在那组长的哨声中,这些毒虫或跳,或飞,或爬离开了他们的身上,却没有任何人被咬一口。这些毒虫并不比另外的虫子温柔,它们一离身便又扑向风铃。田思思拔剑欲冲过去和风铃一并挡虫,花伊伊的白绫却已飞出,风铃陡觉腰间一紧,便被拉回窟口。霎时,立有数百只飞虫迎面扑来,田仲、田思思同时舞动,哪有飞虫可以近身?
就在此刻,一哨声由高陡低,仿佛一根钢针被抛到天空忽地不见了般。飞虫全数退到石梁的另一端,爬到石梁上的蜘蛛、蝎子等物也静伏不动。众人一怔,只见彩影一晃,又一只彩蚁赶到,还带来了数不清的小蚂蚁。这只彩蚁较先前那只更大更雄壮,乃是一只蚁后,被风铃拍死的彩蚁极有可能是蚁王。这只蚁后失去丈夫,其怒恨不言而喻,眼珠中透射的杀机更让人恐怖。田仲四人都出了一身冷汗,仿佛置身于森冷的地狱中受到那阴风侵袭般。哨声又渐渐高声起来,那声音如同二杯热酒,如同烈火,如同仇恨,将人体的血激得沸腾起来,蚁的血也会沸腾。只听这蚁后“呜叽”一声,一线墨雾冲射过来。
“有毒……”风铃大叫一声,刀势一扬,那墨雾沾刀即化为气,风铃急把刀甩出,大叫道:“刀好烫……”蚁后连叫几声,只见漫天的毒针飞射过来。田仲长剑猛拍,急喝道:“你们先进窟,我殿后……”三人不再犹豫,闪身飞入。田仲一剑挑六方,细小的飞针也休想冲入剑幕,随后电纵而入。
石窟极高极深,四人在窟狂奔,耳听身后那尖厉的叫声也跟了上来,幸好定空、向啸冲、曲风等人早已进入了窟中深处。转过数道弯,又迎向一个极窄的入口,仅可容一人经过。田仲转身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剑气,三丈远处的毒虫被掀得溃烂,蚁后这才静趴不动。风铃、田思思、花伊伊这时已拐进,田仲剑气一拖,闪身入内,风铃三人却紧贴弯壁而立,田仲会意,和风铃并排站在前面。
那蚁后非常精灵,刚到入口半丈之外,似乎嗅到什么异物,便不再前行。田仲自怀中摸出一把碎银子斜抛而出。这一把碎银贯注了内家真气,如同一个炸弹在毒虫群中炸开了花,死的没有数百也有几十。蚁后“呜叽”“呜叽”连叫,只听嗡嗡声大作,地面又有嘈杂的爬响声。风铃拿了田思思的长剑,喝道:“我护上……”田仲回复道:我护下。”剑光一闪,蝎子、蜘蛛之物死伤一大片,但这拐口虽窄却极高,风铃剑气只能达二丈有余,但却有极细小的虫越过剑风飞了进来。
风铃又大喝道:“走……”花伊伊白绫一拂,飞过来的小虫嗡嗡地又往上飞了数尺。趁这瞬间,四人又展开轻功疾奔。风铃心下盘算:“这许多虫涌来,能挡住多久?但这些虫似乎只想咬死我一人而己,嗯……”前面赫然宽敞起来,只是越往里面就越来越冷,越来越暗。但这窟内弯弯绕绕,却无岔路。突然,田思思大叫起来:“风大哥,快看,前方有光亮……”四人信心陡增,浑身充满力量,脚程更快了。
这光辉透过黑暗,弯弯绕绕,犹见那光能之强烈。被光源照着的地方,长有极其清新嫩绿的植物,清净的空气让四人胸口烦恶尽去,脑间也清醒许多。经过了九重弯,一个巨洞赫在眼前,洞中明亮,远胜白昼。想必这便是残血窟的尽头。
一进洞,田仲四人便见定空师太、向啸冲、花金等近百人全在这洞中,可洞内却十分寂静。近百人只望着洞顶,连田仲四人进来,也无人警觉。四人刚入洞口三丈,也震呆了。这洞的亮,可谓璀璨,只因洞中有一种东西——宝珠!
成堆成堆,如一座座小山的宝珠极有规律地排列着,每一颗宝珠都是奇大无比,最小的也有猫眼般大。每堆宝珠都是彩光四射,尽括世上所有色彩……可整个洞内让人看来却只有月光般的皓白之色,只因这洞顶吊有一颗水缸般直径大小的明珠,这颗明珠有如一轮明月,甚至可说是太阳,全然将其余的色彩掩盖了下去。
这洞足可容纳五千人,然而几乎全被明珠堆满,剩下的空隙只能容三百来人。但这近百名高手却未敢轻取一颗宝珠,只因有一条长达数丈,通体玉白,鳞片突兀的巨蛇……这也许不叫“蛇”,因为没人见过这样的蛇,这么大的蛇。它头顶长着角,犹如雪亮的玉冠,瞪着淡红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