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点了点头,妇人又望了望一脸委屈的无忧,赶紧抱着两个孩子哭起来。许久,三人情绪才稍缓。妇人愧疚地道:“娘错怪你了,都怪娘不好,没问清楚,不分青红皂白,就……”无忧也是个懂事的孩子,她哽咽道:“娘,无忧不怪您,不怪……”三人又抱着痛哭起来。
许久,妇人拉着无忧和她弟弟跪在风铃、花伊伊面前,两人大惊,急忙前去扶他们起来,可是二人见母亲未起,他们也不起来。花伊伊急道:“大婶,你们这样我们怎么能够承受得起呢?”
风铃颔首道:“对,刚才无忧已经跟我们磕过头了,快起来吧。”
妇人道:“我们只有磕头来感谢你们的大恩大德了。”妇人执意要磕头之后才起来。
花伊伊急忙扶起三人,道:“好了,大婶,快点吃东西吧,想必小弟弟也饿坏了。”
妇人不安地道:“你们看这里简陋不堪,让你们坐的地方也没有……”
风铃毫不在意,笑道:“没事儿,我们不会介意。来,我们边吃边聊。”无忧早已把饭菜摆好,几人坐下。无忧便给母亲和弟弟解释这是什么菜,那是什么菜,一边给他们夹菜一边介绍。一旁的风铃、花伊伊眼神中都带着无限的羡慕。
虽然两人已是很饿了,但吃饭时还是斯斯文文。妇人目光闪动,尴尬地道:“让二位公子见笑了……”无忧立即道:“娘,你看错了,这边这位是姐姐。我见她第一眼的时候就认出来了。姐姐女扮男装都这么漂亮,想必恢复女儿身定是美过昭君。”妇人赶紧起身,赔礼道:“贱妇眼拙,还望小姐谅解。”
花伊伊站起来,拉着她的手道:“大婶多虑了,为了出门行事方便,才女扮男装,不知者无罪。快,坐下来在吃点东西吧。”
妇人道:“敢问二位恩人贵姓?”
风铃摆摆手,笑道:“大婶,恩人二字如何敢当?我叫风铃,风云的风,铃铛的铃。这位小姐叫花伊伊,花儿的花,伊……”无忧抢问道:“是‘伊人卜筑自幽深,桂巷杉篱不可寻’的那个伊吗?”风铃笑道:“看不出你还懂这么多。”无忧舔了舔舌头,露出羞涩的笑容。
花伊伊却道:“听大婶的语气不像是寻常人家……”
妇人望了两个孩子一眼,长叹一口气,道:“贱身姓王,夫君复姓上官。是一名私塾先生。本来日子过得还惬意,没想到去年家乡先是干旱后是洪水,使得方圆三百里庄稼颗粒无收。就算有钱你也买不到吃的。我们家和几十亩良田也被大水冲毁,实在是没办法,夫君带着我们出来讨生活。不想,刚到此地不久,夫君就感染恶疾,我们把身上能换钱的都换了,还是没能治好他的病,最后撒……撒手人寰。”往事不堪回首,妇人哽咽起来。
花伊伊也忍不住掉下泪,妇人见状,歉意地道:“哎,不该说这些不堪的事,让小姐跟着难过了……”花伊伊摇头道:“无碍!”妇人道:“你们是怎么跟无忧认识的?”无忧一听母亲问这个问题,神色顿时紧张起来。
风铃看了无忧一眼,知道她心里在担心什么,便道:“王大婶,我和花小姐在逛街的时候,花小姐的玉佩掉在地上,是无忧捡到还给她,我们才认识的。”一听风铃这么说,无忧神色顿时轻松起来。
妇人道:“夫君过世前,再三叮嘱贱身一定要教好孩子,所以……让二位见笑了。”
花伊伊道:“王大婶,你们这里有亲人吗?”妇人摇了摇头,花伊伊忧道:“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妇人瞥了两个孩子一眼,默然摇了摇头。花伊伊从身上掏出一个袋子,递给妇人,妇人打开一看,大惊失色,道:“不行,不行,花小姐,这个我们绝不能要。”
风铃道:“我们帮不了你什么,能帮的,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你还是收下吧。”花伊伊也点头。
妇人道:“不行,这个我坚决不能要,夫君在世时常说自力更生,收了你们的银子,我一辈子良心都会不安的。”
风铃望着花伊伊,为难地道:“那……那该如何是好?”
花伊伊思索片刻,忽高兴地道:“我有办法了!这样吧,我们也不送你银子了,但是呢,你先把这锭银子收下。”花伊伊说着从袋子中取出最大的一锭银子,接着道:“你们这样流离失所也不是办法,以后你们就到我花错门来做点零活,如何?这样你们既可以养活自己又可以安顿下来了。何乐而不为呢?这锭银子就是我先预付你们的工钱,等我回去之后就派人来接你们到我府上,你看如何?”
风铃哈哈一笑,道:“我怎么把你这花错门少门主的身份给忘了?”
妇人看着一锭银子,犹豫地道:“多谢花小姐关心。只是这银子可抵得上好几年的工钱了,太多了,我不要。”
花伊伊笑道:“不多不多,你先收下吧!今天是清明,拿着这点钱去买点好东西祭拜上官先生,再给自己置办几身合适的衣服吧。然后再耐心的等上几天,自然有人会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