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赶到队伍后方维持秩序,队伍便失去领头人,进入树林开阔处,队伍更是失去队形,整军四散在林中乱窜。听到三边围上来的喊杀声,跑散的又都被吓得往回跑,有几个跑得太快的几人,已经与敌军遭遇,敌军组织严密,片刻便有几颗人头落地。
温情、宋金辉和郑凝香还在队伍前头,被人流冲着往前跑,郑凝香跑不过那些练家子,险些摔倒,此时士兵只顾逃命,哪里顾得着她,温情和宋金辉急忙扶起郑凝香往前飞奔。出得树林,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条峡谷,足有一里多长,只容七八人并肩行走,两边陡崖足有十几丈高,坡顶有岩石、密林,正是伏击最佳位置。
温情意识到,中计了!地图将他们引诱到山坡,三面追兵又将他们赶到峡谷,意图全歼!
此时商族弟子只顾奔逃,慌不择路,哪里管是峡谷还是刀山火海。温情见已有几百人跑入峡谷,她急忙举手拦在峡谷入口处,可三面都有刀剑拼杀声,哭嚎声,人死前一瞬戛然而止的尖叫声,谁都知道三面都有追兵,想多活片刻的,无不冲入峡谷,何况峡谷中已有数百人跑出很远,也未遇见伏击。宋、温、郑三人实在拦不住,只得退到一边。
顾、熊、风三人赶到峡谷口看时,已有大批士兵蜂拥至峡谷,形势已无法阻挡。三人心知大势已去,五千人只怕凶多吉少,眼下只剩下两条路:要么投降,要么战死。喊杀声越来越近,已不容他们细想,敌军已围上来!顾熊风三人面如死灰,三人不愿投降,可让他们去赴死,也并不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
风舒云向顾熊二人惨淡笑道,“就算死,也不能太便宜他们!你们去峡谷整顿人马,与敌死战,我一人去后方杀敌,能杀几个是几个。”
熊碧粼神情肃穆地道,“不可!我们当中必须有人生还,必须带出消息,告知盟主地图有假,线人有假。依我看,生还者只能是你。顾组委要带兵,我年事已高,死则死矣,能为农族力战而死,也是了却一桩心愿。你务必带领少主冲出峡谷,绝不可义气用事。”
温情居然说,“不。你们不用考虑我,我打算投降。”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温情满不在乎地道,“放心啦。我不是真降,我会设法逃出去。”
熊、风二人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温情身为农族少主,居然自己去投降,让手下人去送死,两人对望一眼说不出话。
温情又问郑凝香是否一起去投降。郑凝香看一眼宋金辉,用眼神问他如何抉择。宋金辉斩钉截铁地道,“我就是死,也不会向杀父仇人投降。”
温情见郑凝香的神色,是想与宋金辉一起死战,便硬拉着她往回走,“走吧!难道你想死啊?”宋金辉希望郑凝香活下去,他朝郑凝香微微点了一下头,挤出一点笑容,可郑凝香所见,那个眼神里哪有笑意,只有爱和诀别。看两个姑娘背影消失在树林,四个男人才走入奔流的人海,熊碧粼脚力快,他很快追到前排,此时五千人已尽数串在峡谷中。
片刻之间,峡谷两岸已举起“萬”字旗,五十步一旗,沿着两岸竖起了四五十面黑旗,岸上滚石、檑木、弓箭都已就绪。万世闲、刁琼丹、戴枫站在高处观战,指挥战斗的是一个中年人,此人名叫胡铁缨,是戴行空手下的将领之一。旗之所以是萬字旗,而不打胡字旗,或戴字旗,是戴行空出于避嫌考虑,以万世闲名义发动战争,意味着此战是江湖纷争,与戴行空,与朝廷并无关联。
顾军父等人见此阵仗,都已愣住。整军都已愣住。
顾军父疾速在人群中穿行,人群主动让出一条路,此时他们需要一个主心骨,需要他们的主帅说几句硬气话,鼓舞士气。顾军父戴上遮天手套,站在两人肩上,手举上天,用悲壮而有力的声音喊道,“兄弟们,今天并非我等死期!跟紧我,只要穿过峡谷,就能活下去!”
话音未落,一只箭矢朝顾军父面门射来,顾军父一把接住,用力将箭矢折成两段,猛地往地上一扔,高喊道,“兄弟们,按照各组委的编排,分散开,不要自乱阵脚,奋力冲出去!”
顾军父话未说完,木头、石头齐下,撞击着峡谷两岸滚滚而来,其声如雷,其势如虹,直使地震动、使山摇摆,所有人面色凝重,一时之间竟迈不开脚步。
“轰隆隆!”
几十跟十尺长、三四尺阔的圆木落地,几十块千斤圆石砸下,带着万钧之力,峡谷里的人只要擦到一点边,立时就会被刮蹭在地,然后被木石滚过,脑浆迸发,骨骼碎裂,当场毙命。峡谷中无处躲避,顷刻间几百条人命归天。
当此之时,无论内力如何高强,兵器如何锋利,在所向披靡的巨型木石面前,都微不足道,所有人唯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闪避。然而连闪避有时都是徒劳,只因木石从峡坡滚下,经过坡上的树干和岩石磕磕碰碰,无人能料到它会从何方砸来,待它落地,木石早已滚到眼前,哪里还来得及闪避,就算有身手敏捷的,也是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