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说,爹看他骑马往北走,所以他才要我往北方来找你。”
李得财道,“你说得很好,可是他既然已经把我抛弃,就该当做从未生过我,我也就当自己无爹无娘。”
李得福说了那么多,李得财还是不为所动,他不禁有些怒气,站了起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没有爹娘,能有你的今天?你看看我,这十九年来,可曾过过一天舒服日子?六岁以前,我从来没有吃饱过饭,到了六岁,勉强能干活,吃得也多,爹娘把我送到苏山,在苏山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扫地除尘六年,到十二岁帮爹种田种菜,爹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直到爹摔断腿,我又要在央央厘国里,漫无目的地找你这个从未谋面的孪生哥哥!而你呢,十九年,就只做一件事,就是练武功,既有师父养你教育你,还有如花似玉的师妹陪伴左右。你看看你现在,体格健壮,皮肤白皙,武功高强,爱情美满,事业顺利,前途不可限量。我呢?我有什么?我只是个乡下人,普普通通的乡下人。说句难听的话,你能有今天,还应该感谢爹当年把你抛弃!”
李得财怒气更盛地吼道,“你说得对!我是应该感谢他抛弃我!要不是他抛弃我,我就不会遇到师父和师妹,就不会有我的生命和现在的一切。我更应该感谢的是我师父和师妹,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他们给予我的。你是个乡下人,那是你爹给你的,你应该去感谢他!”
李得福无话可说了,他爹娘当年抛弃李得财,自然有他们的苦衷,但李得财的说法也无可辩驳,除了把他生下来,他的一切都与爹娘不曾相关,甚至连活下来都是靠他师傅。他不再争辩,也不再试图说服他回家,他决定明天自己一个人回去,告诉他爹,他没有找到哥哥,也许是死了。他离家数月,也不知道他爹是死是活,是该赶紧回去了。
水无言见李得财动了怒气,便轻步走到他身旁,像以前一样,把手放在他胸膛上抚慰着,替他消气,又轻声说,“师哥,你别生气,得福兄弟也是一片好心,无论以前你爹娘对你做了什么,那也是他们的事,得福兄弟那时侯也是个婴儿,什么都不懂,咱们总不能跟他生气。他来找你,也是看重你们两个人的兄弟情谊,就算你不认爹娘,多个亲兄弟总不是坏事。”
李得财果然缓和了一些,任水无言的手在胸膛上摩挲,既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好像是专门要气李得福似的。
温情还未见过两个人如此激烈地争吵,看起来几乎马上就要打起来,也愣住了,不知说什么好。看到水无言安慰李得财那温柔如水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滋味。
激烈的争吵终于把万书吵“醒”了,但她只是默默地看着,没有规劝,也没有评价哪一方的对错。只是希望他们都冷静下来,再友好地协商,毕竟再大的事,也无需大动干戈,越是生气,越难以冷静地处理矛盾。
李得福冷静地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强求了。希望你珍惜现在的一切,以后的路越走越宽。”
李得财也不无感触地说,“谢谢你来找我,得知这世上还有个孪生弟弟,我也颇感欣慰,只望今后还有机会再见。”
李得财勉强笑着点了点头,与万书、温情一同走出了迎春馆。
房间里只剩下李得财和水无言。
刚才狭窄的空间里满满的人气,瞬间消失不见,争吵过后空气中的余热渐渐凉了,房间又变得空旷、静谧、冷清。水无言的心还是热的,她的手还在李得财的胸膛上摩挲着,她的左手想去抱李得财的腰,她的头想去靠李得财的肩膀——她很怀念这种感觉。
李得财的心也是热的,可是他未等水无言靠过来,先退了开去,在桌旁坐下,倒了一杯茶静静地喝着。
水无言站在当地,幽怨地看着李得财,她说,“你兄弟刚才说,要你珍惜你现在拥有的,其中就包括我,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
李得财没有说话。
水无言无趣地走到床边坐下,紧闭着嘴唇。
屋子里的空气变得阴冷起来。
过不多久,水无言又走了出去,只看了一眼李得财,一个字也没有说。
李得财的心冷了下来。房间里益加阴冷。
水无言回到东海豪庭向柏小园和宋现哲复命,她告诉宋现哲,温情和李得福劝万书不要亲近大统领,只有她帮大统领说了很多好话,现在万书还有些犹豫不决。
宋现哲只是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他在酝酿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