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族,宋现哲可谓想了一切可想的办法,做尽了天下一切有利可图的生意,连续七年,每年他都要让商族收入在前一年基础上再翻一倍。头几年倒还好,自第四年,眼看目标达成无望,只得另辟蹊径,官商勾结,官盐私卖,赚取暴利,自那以后,商族像被撕开一道口子,把魔鬼放了进来,为达成目标,无所不用其极。像土地组那样,贿赂官员有之,暴力威胁有之,纵火烧屋亦有之,像羊山县那样哄抬物价,强买强卖,以次充好亦有之,更有假冒伪劣,甚至残缺废弃之物充斥市行,仅仅三年,商族千余年信誉已毁于一旦。各组组委虽心知肚明,奈何商族五十万人都从中获利,宋现哲只醉心于结果,有意或无意对下属的荒诞手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像赤剑门这样的肥肉,宋现哲绝不会放过。
可是,宋现哲却轻描淡写地说,“既然如此,答应他便是,若是天石用尽,赤剑门在手,亦无作用,不要也罢。”
喻冬临和柏小园以为自己听错了,对视了一眼,柏小园没有说话,喻冬临却显得很意外,他掩饰不住气愤,说道,“大统领,我知道,所有人都知道,诛仙堂那个小姑娘影响到您的判断,但请容手下再做说明。江湖传言,黄士章因这五彩天石而铸赤剑,如今已铸成十四柄宝剑。他也不愧是铁剑山庄的弃徒,偷学一身的铸剑手艺,其所铸赤剑不但美观异常,且吹毛断发,削断铁剑,犹如切木。黄士章深知奇货可居,因此宝剑价格连年上涨,最近一次,其价格已涨至万两纯金。各派纷纷猜测,赤剑门地库藏金怕不低于十万两,也即约为我兵器组三年纯利,若就此弃之,实在大为可惜,请大统领三思!”
宋现哲还是不为所动,“冬临,你适才所言,我早已了然于胸,我意已决,请你稍后宴会之上,向黄掌门言明。”
喻冬临突然按捺不住,喊了出来,“那个姑娘值得上十万两黄金吗?大统领!”
宋现哲和柏小园都很意外,在柏小园的印象里,似乎从未有人敢跟宋现哲如此说话。
宋现哲郑重地看着喻冬临,挽住他的手道,“冬临,你为商族鞠躬尽瘁二十三年,从祖宗手里接来的布匹做起,历经丝绸,香料,到如今兵器,无一不是做得极其出色,兵器组虽只经你手不足两年,却发展极速,收入蒸蒸日上。你眼光毒辣,勤奋努力,商族之人无一不看在眼里,将你当做榜样,我个人也对你崇敬有加,礼遇有加,对你兵器组事务极少插手,但凡你有新点子,可充盈收入,我无不赞成,就连本次吞并赤剑门,亦是我二人多次议论,方有此决定。也深知此事乃你隐退之前第一等大事,以为商族做最后献礼,之后功成身退,按理,我本应照例不做干涉,只是......”
他看了看喻冬临,见他面色缓和,又看一眼柏小园,他还是面无表情,好像脸上蒙着一层假皮,宋现哲又继续说道,“我知道,到我这个年龄,还说这些情情爱爱的话,会让你二位见笑,但若不将实情相告,又心有不忍。”
他又看一眼喻冬临,喻冬临面色又变得凝重,而柏小园还是没有透露任何情绪,宋现哲继续说,“冬临,你说的没错,我这么做,的确是为了那个姑娘......”
还没等宋现哲说完,喻冬临挣脱他的手,提高嗓门说道,“大统领,三日前,你还说,改过自新,不再在女子身上白费精力,为何今日又要为一个女子,置商族利益于不顾?你可是大统领,岂可朝令夕改,反复无常?”
他这句话已经说得极重,等同于说宋现哲假借商族大统领身份之便利,以十万两黄金的价值,仅为博佳人一笑,且又言而无信,如何服众?
柏小园的脸终于抽动了一下,他开始暗暗地替喻冬临担心起来。
宋现哲眉心一跳,他的确未想到这一层,他也从未想过假公济私,他做此决定,只是因为不想与万书第一次会面,就在中间夹杂利益和矛盾。但是喻冬临的指责,也不无道理,如果喻冬临做如此想,纸包不住火,难保商族亦有他人做如此想。
宋现哲略作思索,他不打算更改决定,也不想让喻冬临感到他跟错了人,便解释道,“假公济私,言而无信这些话,虽令我难堪,但接下来我要说的更让我难以启齿,但此时我又不得不向你坦白。冬临你知道,少时我曾与一女子结识,并爱上了她,她不接受我,才使我一气之下,奋发图强,逐渐坐上大统领宝座,一心只想以宝座换她青眼。只可惜,后来听闻那个女子已死,只觉人生再无意义,倒并非我留恋宝座,只不过替自己找些事做,否则只怕堕落颓废至死。而今日这个万姑娘,正是我心爱女人之千金,她与她娘生得极为相象,方才在诛仙堂,恍惚之间,我差些以为她就是我二十年前所爱的那个姑娘。她与先前的众多女子不同,先前的女子不过是影子,而她就是她。我等今日,已足足二十年,实在情难自已,不知冬临,小园,你二人是否懂得?”
喻冬临听着这些情情爱爱,本来早已不耐烦,若说话的不是大统领宋现哲,他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