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挪移合适的距离再次放置于平地上,我们则提着拓模欣喜地跑到父亲所在的泥池旁。
如此反复,父亲所在泥池里的泥基逐渐减少,二爷所在的坯场上,所拓的成坯整整齐齐越来越多,一大片卧在那里岿然不动,如坚定的士兵。
接近中午时,本村的张建筑走过我们的身边,向我们热情地打着招呼。
“拓坯啊?”他说。
“是啊,”二爷说,“你去干嘛了?”
“我去给牛割草了,”张建筑说,“嗯,你们拓得挺快啊,半晌的功夫,就拓了这么一大片。”
“呵,我们人多啊,你看看我们,你两个兄弟,两个姊妹,全都上阵,能不快嘛!”二爷打趣道。
“是啊,”张建筑说,“这都是我的两个兄弟和两个姊妹的成果啊。”
两个兄弟指的我和哥哥。两个姊妹指的是我姐和建莹姐。张建筑辈分低,和我同辈。他没有儿子,却有四个闺女儿。
“呵,这几个小家伙,应该是能管点儿用啊!”二爷指着我和我哥说。
“何止是管用,简直管用得很啊!”建筑哥叹道,接着,他背着一大包野草匆匆离开了。
听到建筑哥的夸赞,我的心飘飘然起来,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这家伙真能干,你看看他那包袱,都大得出了号了,他是天天割至少两大包野草喂他的大牛啊。”二爷叹道。
听到二爷的叹息,我回头望一下,看到建筑哥步伐稳重,肩上背着一只硕大的包袱,一根根野草从包袱的四个角上刺出来,毛绒绒地晕染着天空。
“按说这家伙只有一帮闺女,她是忙活个啥呢?”父亲说,“真是累死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