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喜过望,忙起身长揖道,乡公提携后生,不遗余力,好似巍巍姑射之山,小子惟令公所命是从也
乡公拍拍东方肩头,赞道,你为了我苗家神祗,舍生忘死,自掌正义,实在是惟大英雄能本色也哉,老朽虽愚,亦岂敢不成人之美耶
吉瑞不待吩咐,径直上前拜倒在地,稚声说,谢乡公狐爷爷提携,谢二位伯伯帮衬
乡公将吉瑞提溜起来,细细打量,啧啧叹道,真小金童也,此子将来或为社稷之砥柱,苗裔之豪右欤,老夫阅人无数,从未看走眼过,今一言既出,以为他日验证也乎
吉瑞连连逊谢说,小子不敢,谨记狐爷爷教诲
大笑声中,凉亭之下重开筵席,这次上的是几品苗家小佐,乃是,萝卜泡菜,腌渍椿尖,又有一碗野薇粟米羹,热气腾腾,沁人心脾,那萝卜中原人又称莱菔,原是大江南北,多有种植,亦为苗家常备
倒是东方欲知恩师故事,饭食之间,又问起海国往事,后来如何
虬髯客边吃边说,一一道来,原来那海岛不大,仅有十余户人家,又有一座火山,火山口上亦时时喷出一丛丛烟雾来,成千上万的信天翁栖息在此,因此有个名字叫做天翁岛,好在此岛正处於航道必经之所,其他渔民皆搭乘途经航船离去,只有我一人喜欢这里的纯净安宁,便在此住了下来,与那个救了我们的人成了好朋友,他叫蓬加抵,一个瘦瘦小小的单身汉子,竟也稍解中土口音,我们早出晚归,喝酒聊天,胼胝而眠,倒也逍遥快活
说到此处乐虬髯昂首望天,一条偌大的汉子,虎目之中,竟已噙了一丝泪光
此情此景,惟有默默,夫复何言
半晌,又才幽幽续道,也是天道不仁,那一日不知怎地,突然间火山咆哮,汹汹爆发,只见火光冲天,漫山肆虐,脚下地动山摇,海水倒灌,小小岛屿似乎濒临陆沉之祸,岛上老幼数十人纷纷跳上木舸,逃离家园,更向大海深处漂泊,正所谓福不双至,祸不单行,茕茕海波之上,竟又遭遇少昊瀛洲海盗,我等手无寸铁,自是束手就擒,素闻海盗凶残,掳掠生灵,淫踏奴役,正当苦楚无助之时,蓦见一条我太昊天国商舶自东南下,我与蓬加抵对望一眼,用肩头撞开海盗,纵身跳入海中,大声呼救,我俩双手被缚,仅凭一双脚凫水逃生
帝国商舶自是前来相救,景恩公正在船上,他过来问明原委,也是气愤填膺,忙命船家行船追去,率领众护船武师跃上敌舰,捉对厮杀起来,海盗元首亦非易与之辈,挺一把印月妖刀上前邀战,又听闻众海贼吆喝助威,大喊奥田,奥田,恩公与他鏖战数十回合,亦难分雌雄,那海盗见不能取胜,一声怪枭,跳出圈外,问道,你是谁,原来他竟通我国语言,恩公说了名讳,那海盗头儿亦报了名号,叫做奥田鵂,说是不打不相识,敬恩公也是一条好汉,愿意交一个朋友,恩公也不愿多伤人命,又敬他刀法高强,便订下船头之盟,双方罢手言和,又将掳掠来的岛民交与恩公,这才分道扬镳,各行其路
后来怎样,玉儿降问道
我等自是拜谢恩公,常随侍左右,恩公见我恭谨有礼,船上闲暇之余,便也传了我一些强身健体的法门,言明并非天山嫡传,亦不得自称天山门下,后来恩公觅得一座更大的无主岛屿,安置了难民,我这才别了蓬加抵,随景陀恩公南下扶桑洲陆,访得龙涎屿异香,恩公亦分我几许,他又要深入扶桑大陆腹地,更访一株异树,我俩才依依惜别,如今一晃已是二十余年,虽常常挂念,竟不敢冒昧前去探望,也不知他老人家现在如何
东方乃景陀私淑嫡传弟子,江湖上知者寥寥,只是相传他曾在天山修业,并未正式列入天山门徒谱系
东方起身长揖到地,并无多话
双雕蓦至,故人帛书传讯,请携瑶光上红石滩一叙,原来来凤集已距红石滩不远,二雕飞去飞回,亦等闲耳
乡公携吉瑞飘然而去
东方,玉儿将召来坐骑,又携雕侣,与二佬惜别,方才打马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