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说:“父皇明白了,你若监国抚军,恐怕是一路败退,抛弃土地,最后逃往南方。你想过没有,这失地的罪名,你如何担当得起?身为储君储君,令名最为重要,一旦背上恶名,只怕会地位动摇,群臣都将不为所用,待父皇驾崩,你何以自处?”
朱慈烺耐心回答:“万一退到江南,绝不是为了划江而治、偏安一隅,而是为了积蓄力量,重建强军;然后必将率军北伐,收复中原。”
“没那么容易。”崇祯还是摇头:“自古以来,北伐成功者寥寥无几。太祖何等英雄,征战天下多少年,纠合四方精锐,可谓良将如云、谋臣似雨,才能北伐成功。你年方十五,不熟朝政,不识大臣,能有几分把握北伐成功?以朕御极十六年的阅历,也无成算。你虽然得祖宗庇佑,接连预见大事;但是练兵屯田等实务,还需要实际历练,并非凭借一点知识见解就能做好,更不能纸上谈兵。”
看到朱慈烺表情略显尴尬,崇祯接着转移了话题:“你坚信潼关必破?”
朱慈烺点头。
崇祯道:“朕看未必。这次闯贼猖獗,无非是侥幸得胜,孙传庭太大意了。如今退保潼关,若能坚守半月,等到陕西的民夫粮饷到来,未必不能守住潼关。唯一可虑的,只怕新败之兵,畏敌如虎,望风而逃。流贼终究是乌合之众,若有深沉敢战之将,终能破敌。”
朱慈烺算是明白了,崇祯一直存在幻想,一直在轻敌,总是盲目相信忠心、勇气是获胜的关键——这也不算大错,可问题是你凭什么认为对手——无论是建奴还是李闯——的勇气就不如官军呢?所以,崇祯才会急于求成,盲目催战,导致了严重后果。
朱慈烺进而考虑到:如果如愿整顿京营,会不会也被崇祯催战呢?看来自己今后的调门,也不能太高了。
崇祯竟然追问:“你还觉得潼关完全守不住吗?”
朱慈烺抬起头说,肯定地说:“这是儿臣的第四个预见。”
崇祯一下子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