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岂止圣上?皇太子命你旋即撤军,大王殿下细细想想,该当如何应对?”
“哦?”萧绎顿时疑惑起来,如同两军阵前被对手一箭封喉,忙问:“侯景就是这般挟持着太子,先拿下江州,又拿下郢州么?”
任约不答,却问:“郢州刺史萧恪,来至江陵这些时日,就不知跟大王殿下交一交侯景的底细么?”
“唉唉,唉!”萧绎又不语,心中尴尬至极:“萧敬则几近于废物,他能干什么?他只是说,一个宋子仙就把他看得死死的,周围消息皆无,郢州城陷这些时日,他想见太子一面,亦是比登天还难!见了面,也没有机会说话,能到江陵来,实在出乎预料。”
萧绎的脸色一阵通红一阵苍白,他想起了同样被挟持在台城净居殿的父皇,如何能让一个外来逆贼以同样手段屡屡得逞?
“哈哈,哈哈!”任约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说:“萧敬则所言极是,一个宋子仙看住了他这个郢州刺史,侯大丞相一百个带刀侍卫看住了太子与浔阳王,而那台城之中,区区五百人就将当今圣上圈得死死的,一切诏令皆由王伟把控。更可笑的是那些文武大臣,刀枪威逼之下,让他们脱掉衣裳,他们果然就脱掉衣裳,让他们跪地爬行,他们也果然就会跪地爬行。唉唉,连王伟贤兄弟都觉得大丞相所为太过分啦!”
“王伟?”萧绎问道:“侯景身边,如你一般心腹之人,还有几个?”
任约正要开口,但见萧绎目光锐利地转头向外。万卷堂正厅门外站定了一个军士,细一眼,乃是大将军王僧辩帐中斥侯行参军尉迟连樯。王顗忙迎上前去,想接过战报,萧绎却道:“进来说吧,我也懒得再看,你说吧,郢州可有大捷之事?还是谁又吃了败仗?”
斥侯行参军尉迟连樯中等高个儿,国字脸,两道浓眉,他赶紧从怀中摸出了战报,说:“郢州九门皆已为我将士所据守,但郢州诸郡兵卒难相统摄,众心不一,各怀己私,大将军之意,若能派南平嗣王重回郢州,大将军所率人马方能腾出手脚继续东进,直抵江州城下。如若不然,咱荆州兵马疲于应付郢州城各门防务,万一侯景杀了回马枪,岂不是里外难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