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约却是更加兴奋,说:“得知你一心设计捉拿领前来的信州刺史鲍润岳与安康郡王萧方渚,我自是一万个放心与赞赏。只是,我对你活在世上之为人之道,实在不敢苟同。如一只逐臭之苍蝇,见腐肉立即往上扑而不分青红皂白,更不识仁义礼智,实为寡廉鲜耻,焉有不折身之理?”
“你……”汪万重一时无力反驳,又气得嘴唇直哆嗦,王顸就对汪万重增添了痛恨,对任约说道:“依大都督之意,此人纵然千刀万剐也不冤枉他了?”
“那是当然!”任约笑道:“此生,我最恨以情骗人之畜生败类,你我皆为行伍之辈,南征北战,东讨西伐,两军对垒,排兵布阵,马上厮杀,所凭皆是胆识与谋略。如他修书一封,尽叙亲情故旧,以此骗得鲍润岳之信任,以致营中毫无防备,最终被双双斩首,实为我这般耿直之人所不取也。”
庄瑞霖呼地一声抽出了腰刀,横在汪万重的脖梗子上,对任约道:“咱们到了江陵,湘东大王若有心思,大都督尽管说与大王听,此刻嘛,速速斩了此贼,省得玷污了弟兄们的心!”
“且慢,”王顸向前一步,拉住了庄瑞霖的腰刀,又朝任约拱拱手,道:“细论起来,咱这破奴舰上,唯我一人与死在此贼手中的安康郡王萧方渚最亲近,让我亲手杀了此贼,对我那至亲的表弟也算是祭奠。”说完,接过了庄瑞霖手中的腰刀,以刀尖抵在汪万重的前心处,笑道:“前辈,今儿个让你死个明白,我乃是大将军王僧辩之子,正月里陪侍安梁郡王萧方略出使长安的,也是我。随安南郡王萧方矩南下湘州的,还是我。”
“哦?”汪万重朝着王顸翻了个白眼儿,问:“你可知散骑常侍庾子仙之归处?”王顸愣了一下,忙说:“看来,这世上,还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你在临死之时,竟然还惦记庾信老贼!如今我方想起来,你两个倒有些相似之处。”
“我不过是想知道,他庾子山可归降了宇文泰?”汪万重的这一问,王顸更加想不通,不知道我要杀你么?还跟我扯庾子山和宇文泰?王顸说:“很不幸,我和你一样,也是从未亲手杀过人,此前是不敢,眼下是不会,但我有信心,从你开始,做一个为国杀贼之义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