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的那一天?为何我总担心咱们,可能就是有去无回呀?”
这是王顸忍了很久的话,他一直想说,又不知道跟谁说,本打算今日晚间待安郡王睡下以后,问一问云锦阿姊。没想到,这大半夜竟要与杜牧耕面对面地在此枯坐。人活一世,有事有悲有离有合,更是有许多意想不到之事组合成。
寒春疾雨,陋舍孤灯,终究还是击溃了王顸心中的又一道防线。什么是人生?走投无中之时,仍然心存向往,仍然心有不甘,仍然梦想从头再来……
杜牧耕的心情并不畅快,他在叹气,道:“唉,梁兴四十五年,如今在这初春时节横遭劫难,竟落得遣送幼子出使异国为质,你道这其中可都是定数么?”
这是么子逼话?杜牧耕突然如此一问,倒把王顸给问住了。是啊,高祖皇爷爷被困台城,难道真是所谓命中注定?过去在江陵城中只是略有所闻,并不敢与人言及此事。如今在这北国的镇安关驿站,又是一个寒雨萧萧之夜,妄谈一番家国大势也不算谋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