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常侍相交于胸前的衣领,怒目圆睁,问道:“建康城大兵压境之时,你真有那个胆量领兵带队冲锋陷阵?如今是小十爷病了,又不是前有劲敌后有追兵,你到底怕个什么劲?”
庾常侍一时语塞,面色窘迫,头往后仰,又挪开步,生气又不好发作的样子令王顸觉得好笑。中年男人在年轻女子面前,往往就是这样,比秀才遇见兵还有理说不清,处处不占优势。
王顸忙拉住丫头的手,用力地掰开,庾常侍于是得以后退半步。王顸又对那丫头道:“此刻,也不是吵嘴打架之时,哪能跟大人如此无礼?你我众人都该想想对策,共渡难关才是。”
“对策还用众人想?”丫头抢白道:“后头的车上,装满一车的米面果蔬菌干鲜笋腊肉腌鱼,那是夫人专为小王爷预备,难道你还怕在那驿站里熬粥,那驿丞老儿趁你不备,给粥里下了毒不成?那么多兵士,你不能安排妥当之严加看守?”
庾常侍忙点头称是,道:“这倒不会,有兵士守护,那驿丞断无可趁之机。”
丫头依然不肯轻饶,又道:“亏你大言不惭当年在建康如何为国守城,如今我倒看不出,你哪里还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霸肠子?奴家倒担心你这等模样去了北国,哪里能保得住一国使节之尊严?”
好一个厉害的女子!王顸心中暗暗惊讶,一个丫头啊,一个服侍人的奴婢啊,如何能够说出这般狠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