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遇楼上,迟修选了一个临街的包厢,对面正是气修协会的招牌。他对这里十分熟悉,招手呼来伙计,熟练地点了几道菜,这才拎起折扇挥开,笑道:
“不知道小兄弟有什么喜好,今天哥哥我就做主点了几个招牌菜。对了,兄弟贵姓大名?”
别人如此热情,还请自已吃饭,何誉哪能再给冷脸。从小到现在,除了张大爷给自已买过馒头,捕猎队集体伙食,再没有谁请自已吃过东西。
抬抬手,学着队长与人交际的模样,何誉“大气”地笑道:
“大哥,小弟我叫何誉,今天刚入会。蒙大哥看得起,小弟我就不客气了。对了,大哥,这顿饭是你付钱吧?”
举手投足间,豪气十足。不过最后的转折,加上略带童声的嗓音以及小圆脸和大门牙,顿时惹得迟修笑了起来。
迟修这人平时性格看着随和,但也不是什么人都看得上。今天遇到何誉,一是他见何誉这个年纪就能入会,定有些不凡之处。更重要的是,他的功法偏重观人测事,他是真的从何誉的面相中看出了些东西。特别是何誉的目光,从中竟然能够看到隐隐闪现的星光,观之神秘莫测,仿若有庞大的气运蕴藏其中。正因为此,他今天才有意结交。
不多时,得遇楼的招牌菜一道道端了上来。什么干煸地鼠肉、清炒绿牙菜、榆钱叶炖蛋、笋干合成肉等,看得何誉口水直流。再加上迟修还点了一壶酒,既然确认了是别人请客,这何誉便再无顾忌,放开肚皮吃喝起来。
常言道酒到酣处声更高。
俩人你一杯我一杯,你一句我一句。酒兴上来,何誉便将他在小镇的拾荒见闻细细说给迟修听,迟修也摇头晃脑地说了些佳城的趣事和协会的内幕。一顿饭的功夫,不知道是酒的原因还是真的有缘,俩人象是一见如故,称兄道弟。
酒足菜饱,约好了下次到协会共同接任务,俩人分开各自回家。到公寓时,天已经全黑,周离竟然不在屋中。
房间难得安静,何誉发现自已竟然有些不习惯。他觉得奇怪,这些年一直是一个人过,到佳城这才几天,竟然不适应孤单了。想到传说中外面的险恶,正想出门看看,却听到开门声,周离戴着顶线帽晃悠悠地回来了。
“哪儿去了?”何誉问。
“你管呢?”
“我……”何誉语塞。
“担心我?”
“怎么可能!”
“我饿了!”
“我带了好吃的给你。”
回来之前,何誉将得遇楼的剩菜全部打包。身为拾荒儿,浪费食物不仅是可耻,那是作死。
“吃剩的给我?”周离竖着眉毛,不过手却未停,叉起一筷送到嘴里,先抿着嘴尝了滋味,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何誉挺高兴。自已肚子饱饱的,看周离吃得心情也不错。
“我找到工作了,下个月把钱还你。”周离用力咽下嘴里的地鼠肉,喝了一口水说道。
“不用……不急着还!”何誉有些结巴。
“到底是不用还是不急?”周离停了筷子问道,眼睛弯弯。
“不用,我加入气修协会了。以后做任务就有钱。”何誉认真地解释,大意是成了协会会员后,他收入大大的有,所以不在乎房租这点小钱。
“哦,好吧,以后你养我?”
“我……”
何誉觉得压力有些大。
从前在红灯照外面打闹,看到大姐们扶老爷出门,拉着老爷手说的也是这一句。老爷们一听腿立刻就软了。
“切,我困了,要睡觉!”
见何誉犹豫,周离脸上的笑容说收就收,一把拉上新装的帘子,把何誉隔绝在小窗前。
“可……以啊!我养你!”
有时候,想要说出一句心里话很难,仿佛有道大铁闸挡着。而有时候,心里话却冲口而出,听着好象没有诚意。何誉这次就是这样,好不容易答应了,帘子后面却已无声无息。
何誉有些沮丧。这些年生活,一直是他自已一人。现在身边突然出现个小姑娘,这让他很不适应。虽然如此,他知道自已并不讨厌这样,而且也不自觉的在努力适应着。比如晚睡早起、排队如厕、打不还手骂不回嘴等。
不管在哪个年代,时间过的都是飞快。
这些日子,何誉每天到检修站赚点小钱,偶而到气修协会喝点免费白水,和迟修聊聊功法见闻,回公寓陪周离说说新鲜趣事,转眼两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日,何誉到门房交了房租,再搭轻轨到气修协会。他和迟修已经约好,准备一起接个小任务。他现在知道,修炼之途一味的在屋里打坐很难快速提高,出门走走或参加战斗十分必要。更何况,接任务还有钱可赚。
发布栏前,何誉和往常一样端着净水边喝边看。手中这只超大号杯子是周离买的,说他是猪最适合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