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一章 随心随意春芳歇,王子王孙自可留。  十方英雄传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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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恕。”陈商带着众位臣工双膝跪倒,磕头求情。

“呵呵,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瘸子也不分场合,信口开河,吓得众人心里咯噔一下。

“大胆!放肆!无法无天啦。”《诗经》里的《相鼠》一篇辛辣的讽刺皇帝怎能受得了?他大怒道,“你是什么人?竟敢说朕是老鼠,罪加一等,罪加一等。”

陈商悲痛欲绝,急得是满头大汗,把头磕得前额渗出血来了,“万岁开恩!我三弟是山野粗人,不懂礼教,看在他是李白的后人,狂妄源自天性本源,习惯于信口开河胡言乱语,饶他一命吧。”

皇上气得直哆嗦,一屁股坐在榻上,顺手把几案掀翻,“没完,没完!畜生,畜生!留着早晚是祸害。传旨,送大理寺严加查办。”

“禀告皇上,云安公主在殿外求见。”执事的太监胆战心惊地进来上奏。

“啊,五姑来了,她怎么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陈商,是你们捎信给她的吧?”吓得陈商两只手不够使唤,拼命地摆手否认。

皇上闻听云安公主到了,怒火压下去不少,“快请她老人家进来。”太监道声遵旨麻利地退出去。

“你母亲来了,看你做的好事!五姑那么大年纪还不得消停,为你提心吊胆,你还在朕这儿大谈礼仪、亲情,国家大事你懂得什么?这里的前因后果你又晓得吗?你平日里写几首歪诗就不知道自己几两几斤啦。庸才,废才!”皇上指责着莽撞的表兄。

“万岁!臣妾给您行礼啦。”满头银发雍容华贵的老妇人拄着拐杖缓缓地挪进来,身旁小心搀扶着老人的姑娘是广德公主。

“得仁,你过来。”老人漫声细语地召唤着儿子,刘得仁虽也人到中年,可在母亲跟前仍然是唯唯诺诺的孝顺儿子,“跪下!你犯下了滔天重罪,知道吗?娘今天不打你,不骂你,咱们娘儿俩好好聊聊。你四十了,不是孩子啦,成年人应该有明辨是非,权衡利弊的能力啊,可你呢!人云亦云,浅薄无知,意气用事,像个不通事理的孩子。”

她又招手唤过李晕,“还有你,更是不经事,整日里高谈阔论,盲目自负。多学学你祖父李阳冰,虽是篆书大家,笔法妙天下,却谨记谦虚谨慎,踏实做人;少效仿你堂伯李太白,虽有满腹经纶,才华横溢,却每每玩世不恭,刻薄伤人。”

“娘,这事是我的主意,和李兄无关,是我硬拉着他去的。我只是气不过表弟不该对亲人这般绝情。”刘得仁一下子还真转不过这个弯来。

“绝情,哪个皇家贵戚不绝情?想当年你表弟九死一生,被迫流落他乡,妻儿离散,难道那做侄子的不绝情?我哥哥宪宗被人算计,不明不白地驾崩,难道那做亲人的不绝情?得仁,你每次去光王府送酿皮时就没有感触吗?”刘得仁若有所悟地看着母亲,“你呀,和你爹一个样,都是手太长。他手长是不该要的他伸手要,你是不该管的伸手管。”

云安公主又是千般赔罪,万分愧疚,只说得皇上的怒气也消了,眉头也舒展了,“五姑,您是朕的至亲,您的好朕永生不忘,把表哥带回去吧,好好约束他,别让他任性胡为啦!”

刘得仁惭愧地行大礼谢恩,“圣上,你不生哥哥的气啦?”

皇帝满怀感情地袒露心扉,“哥哥呀,朕一听五姑说到酿皮就什么气都没了,这就是亲情的力量吧?”

“那我这朋友也可以走了吧?”得仁恳求地望着表弟。

“可以。但我有个要求,从此不得再以点穴害人。”

“我没害人!皇上,您到马人山访一访,我李晕是以此惠及乡里的。皇上,看你的面色是日理万机,熬费心血呀,必定睡眠不足,头昏眼花,气力匮乏。来,把靴子脱了!”李晕又转向执事的太监吩咐道,“取盆热汤来。”

“脱靴子?”皇上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质疑地看着李晕。

“对!把靴子脱了,罗袜也脱去。”李晕不容置疑地指着他的脚。

“三哥,不可。万岁是龙体,这是欺君之罪呀。”陈商严肃地阻拦着。

“李兄的足底按压点穴技法是妙不可言啊,圣上你就尝试一下吧。”得仁在旁边帮衬着。

五姑也颇有兴趣地劝导他,“怡儿,他的手法老道,按摩活血,可以一试。”太监端来了煮开多次的热汤,并按要求除去皇上的靴袜,李晕挽起袖子向御足上撩水搓洗,直至双脚浸入水中。

“舒不舒服?春天洗脚,升阳固脱;夏天洗脚,暑湿可祛;秋天洗脚,肺润肠濡;冬天洗脚,丹田温灼。”他念念有词,望着皇帝脸上全是舒缓满足的微笑。

义方趁他泡脚的功夫掏出墨玉香炉,轻轻地放在榻上,“皇上,没用上,现在完璧归赵。”

“嗯,怎么带回来了?不是让你们放在东都太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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