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好了,我们一起去再碰碰运气。”可能是天太黑的缘故,他们没有注意到那两个堂兄弟的脸上是老大的不情愿。
大家返回护城河的西岸,还没等他们喊话,另一边的校尉先开了口,“来的是什么人啊?”
韩宾撩起帘子面无表情地回答:“韩宾。”
虽然只有两个字,却胜过了千万句拜年话。对岸顿时热闹起来,“是韩老爷到了!”
“快,派人上闸楼放吊桥。”
“你去,让城上的弟兄把城门打开。”
不多时,吊桥被咣当一声落下来,城门也吱嘎嘎地重新被大敞四开。几个校尉涌上吊桥迎着马车,“让你们等久了吧?”这时韩宾才挤出笑容。
“韩老爷,应该的,应该的,韩判司吩咐我们在这里迎接您老人家和老伯父,府尹衙门里有事判司走不开。”
车上的老哥俩点着头。“小牛就是这么忙,复哥咱们先进城去衙门吧,等他忙完了再去找那老小子。老学士来了吗?”他见军官们摇头,低声吩咐道,“你们留下两个再等等,老学士可能也快到了。”
马车重又启动,校尉们正欲拦阻身后骑马的几个人,韩宾用手向后一比划,“他们都是和我一起的。”
进了丽景门,大道两侧是省、府、卫、堂、馆、局、台、寺等办公场所,林林总总的各色衙门,真是陪都!相应的附属机构是五脏俱全,一个不少。两伙人在此分手,韩家兄弟在军士的引领下去往河南尹衙门,陈侍郎他们一行的目的地是李德裕的留守府。
圆月高悬,皎洁的银光撒在留守府的大门上,这个时辰哪里还有人办公啊。几个人在衙前下了马,还没等刘捕头走到大门口去叩打,就听里面有人大声吩咐道:“外面有马声,是三弟回来了!快开大门。”
大门从里面嘎吱吱地打开,一群人簇拥着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官人,他身穿便装,满头白发,面如朗月,气宇轩昂,三缕长髯飘于前胸,两目之间悬针纹深刻,“抓住了吗?得手了吗?”
当看清眼前的来人时,老人惊喜地放声大笑,“是陈商老弟呀!小义方也来了?你们这千里迢迢的是那阵风给吹来的呀?”
陈商诸人同样是满脸的笑容,上前施礼问候,“老相爷,您几月不见,别来无恙啊!”陈商亲切地端详着老官人。
这位正是半年前由荆南调至洛阳任东都留守的李德裕,“贤弟,可不要再称呼老朽相爷了,几天前刚刚被免去中书门下平章事,现今已经不是宰相啦。至于身体吗?”他偏头望向义方,“在棣花驿如果没有小义方的搭救,我这条老命早就见阎王去了,说不定现在正和先帝喝茶聊天呢,义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义方谦虚地微笑着,“走,你们都跟我去后堂,我那傻婆姨要是知道小义方来了,不知要多高兴嘞。”李德裕一手拉着一个,迈着大步向后院走去,“唉,陈商,你此次大驾前来是有什么要事吧?”
当留守听完礼部侍郎的细致诉说后,立即俯身跪地,向着长安的方向三拜九叩山呼万岁,跟随的属下也不知原委一同大礼参拜。
大家进入后堂落座,彼此寒暄互诉离别之情,“义方孩儿,义方孩儿。”老管家引着老夫人赶过来,夫人的鬓角全白了,但还是那样慈眉善目、举止端庄,眼神里越发地透着股坚毅与不屈。
她身边少不了那个机灵乖巧的义子刘邺,他蹦蹦跳跳地欢喜得不得了。
“致柔啊,你瞧陈商兄弟和小义方看我们来了。赶快叫人准备夜宵,走这么远的路一定是饿了。”夫人笑盈盈地拉着刘邺下去张罗了。
“陈贤弟,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太庙灵牌丢失的案子就快查清了,凶犯马上也要被擒拿服法啦。”几位钦差不禁为如此神速破案兴奋起来,都以钦佩的目光凝视着李德裕。
这位昔日叱咤朝堂,指挥过千军万马似玩于股掌之间的名相,看起来有好久没有这般舒心得意啦,他胸有成竹地低头抿了口香茶,从容不迫地解释道:“只是略施小计,诱敌深入,抓住其心理使其就范。他不是只留下穆宗、敬宗、文宗、先帝的灵牌吗?其它诸皇的全部偷走。那说明他对这四位皇帝被另设供堂有怨恨不满之心,以此种行为公然向当朝挑衅示威。好,我就向外宣称明日十五的望祭将由我亲自主持,灵牌的摆放仍然将四帝移出,另立别室,又令太庙斋郎大张旗鼓地布置起来。然后我让三弟李德禧去调集河南尹的官军,暗自埋伏于各个通道,让他有进无还,定成瓮中之鳖。”他说到高兴处得意地扬起眉梢。
“歹人不会识破玄机,不来了吧?”小胖子陈捕快担心地提示。
李德裕似料事如神般不容置疑地说:“我已掌握了此贼的性格,争强好胜,桀骜不驯,今晚他必来,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夜宵端上来了,是极普通的食材,几样做工细致的小点心和米粥。“我这里可没有大鱼大肉,山珍海味,我们一家人都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