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 胡乱私盐安头绪,忙指貊炙味索然。  十方英雄传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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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仿佛回到了十年前,“是啊,当时老夫也在,闲居洛阳的老哥几个都在。那时我任东都留守,乐天是太子少傅,梦得为东都太子宾客,还有陆山人。我们正在草堂里谈论正欢,你就把他们几个领进来了,秦英雄和三个孩子,对!烧尽了蜡烛泪始干的李商隐也来了,想起来了,不是老夫往京里去了封信,他来年的授官考试是通不过的。十年了,一晃似清风一样就吹过去了,大家都成了隔世之人,想再相聚得来生啦。”

他仰天长叹像要祈求清风追寄什么似的,黯然神伤地低吟道,“惜岁岁今尽,少年应不知。凄凉数流辈,欢喜见孙儿。暗减一身力,潜添满鬓丝。莫愁花笑老,花自几多时。”

“莫伤感,今天是个好日子!小弟给几位兄台满上。”白敏中离座逐次将酒斟满,“魏谟说得对,这几个江湖朋友是不是贩私盐的呢?只有我知道。我呀,有个小秘密要讲给你们听。”

众人把目光齐刷刷地投过来,其中有惊讶、好奇、疑惑和慌张,各怀心腹事等待下文。

白相不紧不慢地指着桌上的盘子说:“这貊炙味道如何呀?你们说好,我看不是最好的,要我说贾家楼的最好。那刚出馕坑的烤羊,外皮焦黄发脆,里面肉质绵软鲜嫩,闻起来清香扑鼻,看着让人垂涎欲滴,食欲大开。”底下是窃窃私语,频频点头。

杨敬之向牛僧孺诚心实意地邀请道:“贾家楼貊炙的味道确实出众,牛老弟,这些年你不在京里是有所不知,改天我做东请你去品尝品尝。”

“也算我一个,我和贾店主很熟的。我告诉你们,不光我得意这口,就是当今万岁也喜欢。可不是每次去都能吃到极致的口感,我问过大厨药师傅其中的缘由。按他说这口感的好坏一个出在肉质身上,他采用漠北的羊肉地道纯正;再一个是用新鲜的海盐提味,烤制貊炙这海盐优于池井之盐。之所以口感不同,大多是羊易得,盐难求,而新鲜的海盐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白相爷说得是头头是道,“众位同僚,你们应该和我一样,知道皇上偏爱这口,就想千方百计地让它最好,这也是我们为臣子的一份心意。所以我与户部侍郎、诸道盐铁使马植协商,发下堂帖给明州富都监让其送海盐入京。前几日明州上报中写明是由王氏仙芝护送,那就是他吧。”

他用眼神指示着,“我看到了,马植今天没有到场,他去哪里了?不然,他会证实本相所说不虚。卢商,你我曾同为兵部侍郎,朝夕相处,你是知道我的为人的。”

坐在对面的卢商勉强讪笑道:“那是。”

白敏中并未去看,而是对礼部侍郎陈商去问,“陈商,你是当今博学大儒,马人三友之一,曾隐居授学于马人山,昼夜不辍,江左士多而从之。贾岛有诗赞你‘古道长荆棘,新岐路交横。君于荒榛中,寻得古辙行。足踏圣人路,貌端禅士形。我曾接夜谈,似听讲一经’。你说,我这番苦心容易吗?”

陈商莞尔而笑,内含深意地回答:“那是当然,白相全为圣上,是良苦用心啊!我是什么大儒,在老夫子面前是小学童而已。三友之中我是最么的出息,太白之侄李晕,王羲之之后王翀霄,都是人中龙凤。”

牛僧孺在旁夸奖道:“陈侍郎太谦虚啦!贾长江我是了解的,他是不轻易赞人的。”

白相的目光顾盼中落到新任承旨学士裴谂脸上,“裴谂!你是裴晋公裴度的儿子,是真真切切的元和一脉,你说我这么做算不算破坏纲纪呀?”

“相爷多虑了,当然不是,谁说这话我跟他急!”承旨学士低眉顺眼地侃侃而谈。

“大家都如此说,我也就心里踏实了。王义士,临回去前去兵部找我,我代你向马植讨个文书,以后再来长安便可畅通无阻啦。”经过这番铺垫白敏中自认为此事办得妥妥的,可以对朝堂之上的耳目做个交待,悠然自得地看着秦靖师徒。

觥筹交错之间众人喝得好不尽兴,微醺的牛老爷子看着满堂的晚辈们甚是欣慰,摸了摸下巴上稀疏的胡须,仿佛回到了已逝的岁月尘封里,慢条斯理地讲道:“老夫牛僧孺,是二,”

说到这儿他不由得停住,警惕地四下望望生怕又有什么打断他,见大家正聚精会神地等待其下文,这才放心地往下说,“是二十岁的时候,正赶上皇科开选,便来京赶考。当时赴考的生员都得拜访名人,通过关系联络主考官,虽然没有现在这么露骨,但也是必须的环节。我那时年轻气盛,自认为文章做好了,凭真本事也能攀高折桂,就在店房内埋头攻读准备应试。可架不住同舍的学子们相劝,硬着头皮到素有一代之龙门美誉的韩愈府上谒见,恰好韩老师和皇甫湜他们师徒二人正在喝茶,我呈上自己的文稿《说乐》,大师一看题目便掩卷问我,拍板是什么?我回答拍板就是给音乐断句。韩老师和皇甫湜看过文章后都很满意。问我住在哪里?我便告诉他具体的位置,大师夸奖我的文章,不止及第那么简单,足以名垂后世了。然后让我去青龙寺他学生贾岛那里,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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