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好地方?也是,远离喧哗,清静的很,住习惯了哪里都一样。年轻人,你不懂的,到我这个岁数就图个热闹,要是太静了,感觉心里慌慌的。”
李商隐刚干了一杯,不相信地问:“老爷子,是真心话吗?不是普州那儿穷乡僻壤的,想调到京里来吧。”
“胡说,就是想换换地方,图个热闹,京城不京城的不打紧。”
瘦弱汉子同情地劝慰,“您这把年纪了,还是调到近些的吧。”
老头子晃着脑袋执著地坚持,“低调,低调,话不能说得太白了。哪里都一样啊,说心里话,在一个地方住习惯了,还有些依依不舍呢。只是沧桑几十年,未为国家建功立业真是心有不甘啊,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似君,谁为不平事?不谈这个了,至于调到何处,你们说了也不算,我想总不会把我平调到普州的司户参军吧,整日里和老婆子小媳妇打交道也是热闹。”随后自嘲地大笑。
温庭筠揭短说:“谁让你有眼不识泰山了,当年文宗皇帝去你那延兴门内的青龙寺,想一览你的大作,可你劈手夺回,还冷言冷语地讥讽人家。那么好的机会呀,你却把握不住,视而不见!能怪谁呀?”
老头子撅起胡子愤愤不平地争辩道:“能怪我吗?他也没说他是皇上,脑门也没贴着贴子。”
魁梧汉子好奇地问他,“你当时写的是什么诗呀?”
贾岛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回答:“年轻人,你也懂诗,诗所以合意,歌所以咏诗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你写过诗吗?能读得懂吗?”
一连串的质问说得对方无言以对,正要发怒却被身旁的弟弟压住,坐在凳子上闷头不再理他。
段成士看那当哥哥的被气成这样,忙凑近劝解道:“老弟,别往心里去,老头子心里也是委屈,激动了!”
魁伟汉子平息下情绪,“没什么,这个人又怪又犟,还想回京城,我看还是在边城呆着吧!”
他转眼看着成式,口气和缓地问道,“你就是段成式啦,邹平郡公段文昌是你父亲吧?我们说起来还有亲戚呢。听人说你要做一番事业,太好了,别整日里飘着啦,想干个什么职位呀?”
温庭筠冲着汉子咧嘴笑道:“看你像是皇上似的,他想做宰相,你说得算吗?”
李商隐不满地反驳他,“宰相个六饼,人家是好心问问,段兄,还是听我的做京官,升迁机会多。”
段成式诙谐地对李商隐说道:“那好,我就做个你当初做的官,是秘书省校书郎吧?”
魁梧汉子赞赏地看着他,又偏头转向商隐,“李商隐,你可能不认识我,我可是认得你,蜡炬成灰泪始干的风流才子、大名鼎鼎的诗人、将作监领陈许节度使王茂元的乘龙快婿,这次回京有何打算呀?”
商隐意外地上下打量起他,“门清啊!什么都知道,尚书省吏部的吧?要不是门下省的喽。这次回来就想找份舒心和谐的差事,哪怕是做个比走时职位低的像秘书省正字也行。”
汉子又问庭筠,温庭筠玩世不恭地说着风凉话,“皇上老弟,您就别为我瞎操心啦,我这庄恪太子的余孽,乡试只取了个榜副得贡,省试都差点没资格参加,连个进士也没混上,还谈什么功名不功名的,还是吹我的笛子吧。”
周陌在一旁想起了送信的事,随口问段成式说:“段大哥,你说的十六宅是在什么位置啊?”
“不远,往北去,过了两三个街口,靠城墙最东北角就是了,又称作入苑,你一打听都知道。”
温庭筠多嘴多舌地问道:“小兄弟,你那齐安大师给光王的信还没有送去呀?”
见小猪摇摇头,他猜测着自语道,“齐安大师能有什么事写信给光王呢?”
李商隐像是了然得很,自信地断言说:“一定是关系到性命攸关的大事,齐安和尚那可不是一般人,博古通今,先知先觉,独具慧眼的有成高僧。他原是皇子,论起来应该是光王的叔叔,这蔫了吧唧,呆头呆脑的光王怎么还跟和尚有联系?”
段成式晃着头,话里有话地讲:“我古书看得多了,光王这种人可不能小觑,先皇穆宗曾抚着他的背称赞说‘这是我家的英物’。历代君王、将相往往就栽在这样人的手里,你看那勾践、孙膑、刘邦、刘备,都是装疯卖傻,以假乱真,欺瞒过关,但到羽翼丰满,反扑过来,毫不留情下死口致对手于死地。我看这个光王也极有可能是这样的人,从宫里传出有关他的趣事笑话中,你没有嗅出几许精明和无奈吗?有些还是不通常理的行为。”
温庭筠更是添油加醋地说:“段兄说得有道理,我也听人传说李锜谋反前,有善面相之人对李锜说,郑氏将来必当生下天子,李锜大喜,而将郑氏纳为侍妾,以为自己必然是天子的老爸,自然是老天子喽,不久便起兵造反啦。后来李锜被杀,郑氏已叛臣眷属的身分被没入宫庭,充为宪宗宠冠六宫的郭贵妃的宫女,郑氏后来受宪宗临幸生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