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和林澜二人来到福庆楼二楼刚好看到林庭昂正神情落寂的眺望远方,走近后林澜率先开口道:“利瞻,不必灰心,十三叔我是第四次会试才取中,你这才是第一次参加,不必着急。”
林庭昂闻言转过身来,眼睛的余光瞄了一眼李杰,如何作想不言而喻,林澜见状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说道:“怎么?你自认为才学不输慎之,怎么这科落榜了?”
林庭昂神色木然一言不发,林澜说道:“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会试的阅卷官哪一位不是时文高手,你这次没中说明什么?”
李杰见状说道:“十三叔,利瞻心里都明白的,只是一时没缓过来,他的时文写的也不差的。”
林澜见李杰和稀泥不由怒瞪了他一眼,语调陡然提高了半分道:“他什么水平我不知道吗?他缺乏的是稳定!遇到擅长的写的确实非常好,不拿手的写的就中规中矩了,这说明什么?积累不够!他的天赋确实不差,但是仍然需要好好磨砺一番,玉不琢不成器!”
林庭昂见林澜语气愠怒,开口道:“十三叔,我知道的,这次我就不打算回去了,父亲让我去国子监读书,潜心准备三年以备下次会试,我答应了,到时候我要是向你和慎之请教可不要嫌我烦啊。”
林澜闻言嘴角一扬,说道:“问学必有师,讲习必有友,这才是治学之道,到时候你不来我反而不开心呢!”
李杰微微一笑道:“学贵得师,亦贵得友,利瞻到时候不必客气!”
林庭昂听到两人的话不由得心头一暖,神色一扫之前的落寂,恢复了世家子弟的气度,说道:“今日本应该是恭贺十三叔和慎之高中会试的,却因为我扫了兴致,实在惭愧!”
林澜道:“不扫兴,不扫兴,这才是我认识的利瞻,这才是濂江林氏子弟该有的气度!”
李杰和林庭昂两人听到林澜的话,对视一眼笑了笑,随后三人前往包厢准备开席,期间三人纵论时事,推杯换盏,林庭昂的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起来。
刘禹和胡平约好了同乡也来到了福庆楼,刚好在李杰他们隔壁包厢。
一位士子道:“你听,隔壁的声音像不像林会元的声音?”
“你别说,一说还真有点像,另外一个浑厚的嗓音有点像林澜的,之前在阁老府上刚刚听到过两人的声音。”
这时另一位士子说道:“濂江林氏经史传家,代代皆有人才出,这一辈中林平之最为夺目啊!不知他殿试是否能够状元及第。”
胡平说道:“我看很有可能,林平之不仅仅才学出众,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而且名字之中也没什么忌讳的地方,殿试取为状元的可能性相当高啊,你不看京中菠菜行里将他列为状元的最佳人选吗。”
殿试在明朝三级科举制度中可以说是最不公正的一场考试了,拟定状元时,可能因为避讳御名、考生相貌、考生姓名甚至是皇帝突然做了个梦,这些都有可能导致改动状元的人选。
…………
刘禹听到众人话题一转全都是在讨论李杰的,强烈的妒火就像蛇一样咬着他的心,将手中酒杯一掷愤而起身,胡平见状说道:“平甫,你这是作甚?”
刘禹语气不岔道:“我去给你们试试这位会元的成色,看你们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在下不才,在对联一道上颇有心得,我倒要看看林平之是不是如大家说的生而知之!”
说完不待众人阻拦便冲着李杰他们的包厢去了,众人面面相觑,念在同乡之义只能跟上,以防发生什么意外,李杰听到隔壁的动静心生不快,三人兴致正浓却要被搅局了。
哐当一声,刘禹夺门而入,林澜和林庭昂两人见到有人擅闯眉头一皱刚准备呵斥来人,李杰却抬手示意让他们稍安勿躁,林庭昂没看懂李杰的意思,语气不快道:“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我等房间?”
刘禹道:“我也是这届的贡士,正好听到林会元就在隔壁,所以想过来交流一二。”
林澜听到对方也是新科贡士将心底的那丝不快稍微按下,毕竟大家都是同年,开口道:“即使要交流也不应该如此做派吧!”
刘禹躬身一礼,然后说道:“是在下失礼了!我听闻林会元才高八斗,在下有几幅联对想要请教一二。”
林澜听明来意得知此为乃是来者不善,他也不知道李杰在对联一道上是否擅长,准备开口打断时李杰话声传来。
“哦,巧了,我这里也有几幅对联!”
刘禹双手一摆:“请赐教!”
“碧天连水水连天,水天一色。”
刘禹沉吟片刻答道:“这有何难!明月伴星星伴月,星月交辉!我出题:赏菊客归,众手摘残彭泽景。”
紧随而至的士子们喝了一声彩:“好联!”
李杰面露诧异,没想到这位也有两把刷子嘛,上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