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蒙蒙亮,李杰如同在家一样早早起床练功,暖阳初升,李杰换了一身衣服前往饭厅,没想到林瀚在休沐日里也起的这么早,已经在饭厅了,今天是旬休日,翰林每五日一休沐,林瀚看到李杰说道。
“慎之,你今日打算去拜访叔厚吗?”
叔厚是梁储的字,林瀚和梁储同为翰林,平日里关系就还不错,如今加上有李杰这层关系更甚往昔,昨日林瀚还提到梁储对于李杰文章的评价,对于李杰这个师弟也赞赏有加,梁储评价李杰的文章道“至大至精,增减一字不得,题之义蕴毕涵。”
“是的,侄儿打算今日去师兄府上拜访,老师让我带了信给师兄。”
梁储历经成化、弘治、正德、嘉靖四朝,为官正派,敢于直谏。从政四十余年,官至华盖殿大学士,太子太师,一度出任内阁首辅,不过如今还是没有实权的翰林院编修,不过自弘治四年便开始一路升迁,在弘治一朝最终升至正三品吏部左侍郎。
冬日的严寒丝毫抵挡不了京城百姓的热情,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四周商铺里陈列着来自全国各地的特色商品,李杰一路悠闲的欣赏着京城的集市,待到梁储宅邸时已经快到晌午了。
梁储的住处是朝廷分配的公房,一个一进的小院子,李杰敲了敲门,一位年纪稍大的老者问道。
“公子,请问你找谁?”
李杰施礼说道:“请问这里可是翰林院编修梁储的府邸,我乃福州府林平之,师承白沙先生,恩师让我带了信件给师兄。”
老者明显对于梁储的情况十分了解,听明来意赶忙说道:“公子快快请进,老爷正在书房,劳烦等我通报一声。”
李杰在院中等了片刻,只见一位目光炯炯、气宇轩昂的中年儒生踏步前来,行走之间颇具章法,呼吸之间气脉悠长,一身内力颇为不俗,一边走着一边笑着说道。
“哈哈,慎之,你来了啊!往日里老师在信里将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今日终得一见,果然风度翩翩、仪表堂堂。”
李杰拱手说道:“师兄也是仪态万千,老师时常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自有一股正气充盈周身。”
梁储将李杰引入书房,只见书房内一桌一椅,一几一凳,摆设得独具匠心,满屋的书香充斥其中,四周墙壁挂满了字画,坐定后梁储说道。
“慎之,老师近来可好?”
李杰说道:“老师一切安好,一心治学颇为其乐,伯畴(伦文叙)放弃了国子监读书的机会伴于左右。”
“哦?难为他了,老师年事已高,我却不能常伴左右,唉!”
只听梁储一声长叹,神色之中透露出一丝伤感,李杰见状说道:“师兄不必介怀,老师心里明白的,来之前老师还让我带了信件。”
言罢李杰将书信自怀中取出交给梁储,梁储看完沉默半晌,眼眶微微发红。
“师弟,不好意思,为兄失态了,只是忆起往昔,一时有点伤感。”
李杰说道:“师兄如此乃是真性情,我和伯畴两人约定,一定将我们在白沙所学发扬光大,以报师恩!”
梁储闻言大笑一声,随后说道“加上我一个!”
说完梁储又好似想起什么,说道:“师弟,为兄昨日刚刚知晓一个消息,正好对你有所帮助,目前还没有发布,不过已经经过内阁讨论了,应该不会反复了。”
梁储见李杰神色稳如泰山,丝毫不为所动,便不在卖关子:“此次会试主考官乃是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徐溥,副主考则是詹士府少詹事汪谐担任。”
会试是由礼部主持的全国性考试,在乡试第二年的二月在京师举行,又称“礼闱”、“春闱”。会试的考试内容和考试方式和乡试是完全一致的。会试的考试时间也同乡试一样皆是初九为第一场,又三日为第二场,又三日为第三场。
主考官由皇帝亲自指派,均是由翰林、詹事府(太子宫所属)官员担任,到了弘治年间,一般都由大学士一担任主考官,副主考官一般由詹士府官员担任。
会试与乡试最大的区别在于会试中分南北中三色试卷取士,以百人为率,南取五十五名,北取三十五名,中取十名。这种做法有利于调动边疆地区民众参加科举考试的积极性,用名额来平衡各地文化教育发展的水平。
李杰对于会试主考官由谁担任,还是很关注的,闻言说道:“师兄久在中枢,对于这位主考大人有何教我?”
梁储沉吟片刻理清思绪,然后说道:“徐尚书历经景泰、天顺、成化三朝,加上如今已经算是四朝元老了,为官清廉,在朝堂之上德高望重,爱护人才也敢于用人,如果是旁人师兄还不敢说,但是若是徐尚书为主考官,师弟你此次会试必将大放光彩,不会因为年龄而被区别对待。”
“那就借师兄吉言了,慎之必然竭尽全力,争一争那贡士之名。”
会试被取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