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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生存的地球上,珍贵的事物实在太多,时间、生命、感情、阳光、水、黄金........

当然,还有土壤。看看《未来的水世界》吧,虽然被许多人批驳,但土壤是多么珍贵;再看看大城市的房价吧,巴掌大一块面积,我一年的收入都不够。

据说,守卫边疆的战士,退役后总要带一块土壤回去,那是一种情感,扎根边疆,一辈子难以割舍、难以忘怀的情感。

重耳一行人没有得到卫文公的照顾,自然没有补给。没办法,那点儿血脉亲情,实在太遥远,太淡薄,被忽略可以理解,没必要生气。

他们到达卫国五鹿(今河南省清丰县西北)的时候,已经弹尽粮绝,狼狈不堪。身上值钱的物品,能卖的都卖了,就差一层衣衫,必须留着遮体,否则连乞丐都不如。

可以说,他们的处境,跟后来的孔夫子一样——惶惶如丧家之犬。

人是铁,饭是钢,再有本事,有能耐,不吃饭不行。能量是守恒的,他们还没有达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步。光消耗没补给,即使现代人,也没这个本事。至于像特种兵那样吃蛇吞虫,他们恐怕难以下咽。

这时,就体现出金钱的宝贵。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这话不绝对,但非常现实。没有钱,就会如孔乙己那样,想喝酒都没人给赊!

大管家头须一直没有踪影,可惜那么多的财物,一个人都不知道怎么花费。那时候没有卫星定位系统,他也不知道这群人逃往哪个方向,只好独自回到晋国,继续为重耳的回归而奔波。

重耳和他的手下,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志向远大,而且自诩为绝对的好人。

好人看不起坏人,自然不屑与他们为伍,也不会去干些偷鸡摸狗杀人劫财的勾当,所以,众人只能饿着。坚持,坚持,‘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这是原则。

从冬季出逃,到春季还在路上奔波。

偶尔射杀个野物,简直就是美味佳肴;挖点野菜,喝口凉水,解决不了温饱,却可以果腹充饥。

旅程虽然艰苦,但是,大家团结一心,众志成城,形成了一个非常牢固的团体。这种凝聚力,在尔虞我诈的朝堂之上,在锦衣玉食的生活之中,是一辈子也无法体会到的。

不过,道路实在太遥远,远的看不到尽头。想一想,从山西逃往山东,还要翻山越岭,忍饥挨饿,露宿荒郊,只有那位唐三藏才比他们更执著。

当他们饿的实在受不了,几乎要虚脱的时候,在五鹿(今河南省清丰县西北)的乡野,见到了几个在大树下休息的农夫;更可喜的是,身旁还放着一些盛饭的瓦罐。

太饿了,肚子咕咕叫个不停。他们看着那些瓦罐,眼睛都绿了,就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原本坚强的心,立刻松弛下来。

一群男人,身上即使身无分文,也不能有失君子风度。

经过商议,他们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国语》记载:乞食于野人。

这里的‘野人’,并非现代人想尽办法,在山里搜寻的浑身长满长毛的怪物,而是‘山野之民’。

周朝时期,都城往往有两层城墙,内部称之城,外围称之郭。居住在城郭之内的,称为‘国人’,居住在城郭以外的,称为‘野人’,也称‘庶民’,农民居多。

‘野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整天闭眼忙碌自己的土地,一般接受不到教育。

与他们相对应的,是生活在城郭里的人,他们多是没落的贵族阶层,被称为‘国人’。‘国人’可以参与国政,有了战争,则全副武装上战场杀敌,这是一种荣耀。

‘野人’与‘国人’,有点类似现在的农村与城市。

原本,‘要饭’的任务,应该手下大臣去做,这是臣子的义务。

不知道谁出的馊注意,竟然鼓动重耳,去向这群‘野人’乞讨。或许是想给他一次锻炼的机会,让他与农民交流一下,体验底层百姓生活的艰辛,激励他的斗志。

自己是头儿,也该当一回‘带头大哥’,不能总是吃白食。重耳顾不得什么体面尊严,走下车,很有礼貌地,向‘野人’们表达了‘乞食’的想法,就差磕头洒泪了。

一群大男人,衣衫不整,风尘仆仆,饿的皮包骨头,眼看都走不动路了,真有点‘丐帮’的意思。

‘野人’们打量着眼前的文明人,充满敌意。看他文质彬彬有胳膊有腿有脑袋,身体健壮,不去自力更生,却来我们这里骗吃骗喝。这种人,最可恨!

想一想,如果走在大街上,忽然一群健全的男人,穿着破烂,可怜兮兮地向你伸手,要吃要喝要钱甚至要命,不厌恶吗?

最可恨的是,一群穿的破破烂烂乞丐,围在婚车周围,哼着歌,伸着手,不给大票不让走。大喜的日子,新郎新娘扫兴至极。脸上挤出笑容,心里骂着脏话,还不敢得罪这群人,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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