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找两把工兵铲,咱俩挖个坑把他埋了,虽然是逃兵,可好歹跟咱们是同一个祖宗,不能让畜生糟践了。”
张十七还有些发楞,看着抽搐幅度越来越小的老溃兵,对方刚才的话仿佛还回荡在他耳边。
“咋滴,觉得俺下手太狠?”
张十七缓缓摇头:“没有。”
“俺们团座说过,从穿这身军装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老百姓,我们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军人。刚才的话俺都听见了,且不说他虎口的老茧,也不说他刚才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就算全是真的,要是放走了他,一旦他被鬼子抓住,报出了咱们藏身的地方,会死多少兄弟?”
张十七盯着老溃兵那双渐渐无神的双眼,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
不对,这双眼睛太熟悉了,当初跟他一同被补充来的同僚,临死前不都是这种眼神吗?
仿佛一瞬间,他又回到了那个被鬼子屠杀的场景。
大批的同僚,被鬼子堵在院子里,军械库就在院子里,可大门被锁住,大部分同僚像是被宰的猪狗,被鬼子的机枪肆意扫射。
“行了,以后你见多了,就习惯嘞,赶紧去拿工兵铲去。”
张十七最后看了眼那双不甘的眼睛,默默掉头往山洞那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