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林出来之后,冲着余成周点了下头。
“余处长辛苦了。”
“不敢,不敢,都是份内的事。”
李景林接过二小递来的大衣穿,自顾自向着院子外走去,余成周看刘麻子等军官没动,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求助般地看向瘦猴。
瘦猴给他使了个眼色,右手轻轻挥了挥,余成周明白过来,赶紧跟了去。
“余处长,我部奉命近期将开展一场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你们应该已经接到通知了吧?”
余成周赶紧点头:“知道,知道,头还严令我们做好情报的保密工作,尤其是对鬼子间谍的渗透。”
“我暂且不说你们是如何获知黄宗平身份的,就说他所在的位置,他负责的可是我们全团的后勤工作,以往他在这个岗位,一直就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你们突然就说他是那边的人,招呼都不跟我打就抓人,是不是对这次军事行动有些意见呀?”
余成周一愣:“李团长,这可真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奉命行事。”
李景林拍了拍余成周的肩膀:“老余呀,咱俩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搭档起来还是很默契的,说句题外话,这仗是谁指挥的,你难道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余成周瞪大眼睛看着李景林:“你是说山城的那位?”
李景林答非所问地继续说道:“这场仗,我们其实很不想打,鬼子的本事大家都清楚,要不是长官部严令我们主动进攻,我们好好猫着过冬不好吗?中央军都后撤百里了,我们这挂着中央军的杂牌部队,还要到前线卖命,我的兄弟们现在情绪如何,我想你应该感受到了吧?”
余成周苦笑一声点点头,这些天不知道多少大头兵来闹事,而他又不能说黄宗平是因为身份问题被看押,毕竟现在是统一战线,抓人只能用贪污腐败勾结鬼子当掩护。
黄宗平在独立团的时间不短了,是一位出了名的好人。
官职不低,却特别喜欢与士兵们打成一片,谁家有什么困难,老黄都是尽力帮忙,解决不了,就跑李景林办公室磨他,就是平时吃的军官小灶,他都会经常把好菜分给碰到的士兵们。
要是稽查处单单说他勾结鬼子,士兵们可能还不敢怎么样。
可把贪污腐败跟勾结鬼子放一起,士兵们一下子就明白这是胡乱找的罪名。
于是来闹事的士兵越来越多,尤其是看到他们的长官竟然不管不问,胆子就更加大了。
要不是后勤处是十分重要的部门,士兵们很可能已经把人抢走了。
余成周现在也是反过味来了。
所谓升官发财,目的还是为了发财。
抓到交通员的时候,从对方嘴里得知黄宗平的身份之后,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扬眉吐气的机会来了。
当初他被李景林门打脸,这件事可是记忆犹新。
可当他准备门抓捕的时候,看着寥寥无几的几个部下,当场就让部下解散了。
他虽然是个十足的小人,但是却是一个聪明的小人。
李景林是地方实力派,有兵有枪,关键的是还特别能打仗,打胜仗,这种人只要不是犯大忌,面绝对不可能把他如何。
延安往各个部队安插了多少人,被查出了多少,他作为一名从总部下来的人,比谁都清楚。
那些出事部队的长官受到处分没有?
别说处分了,连影响都几乎没有,面最多发个申饬的电报,当事人收没收到都不知道。
因此思来想去,他把这件事悄悄告诉了瘦猴。
瘦猴是谁,说是李景林肚子里的蛔虫都不过分,得知这个情况之下,表面他不动声色,心里则着急得要命。
两人经过几番试探,终于确定好了要捂盖子。
余成周也如愿拿到了一笔不菲的封口费。
只是有些贪心的他,架不住卫正业的几番邀请,又把这个消息卖给了卫正业。
他也想试探一下卫正业到底在独立团里是有多少能力,毕竟比起李景林来,卫正业这个草包还算好对付。
谁曾想到,姓卫的当天就把这件事报告给了面,直接让他坐蜡了。
“李团长,我们一直以来相处得都挺好的,瘦猴兄弟跟我那更是过命的交情,我本来都准备把事情在内部消化的,是姓卫的闹幺蛾子,捅到了面。”
李景林岂能不知道对方心里的小九九,比演技他可是吊打对方的。
“卫副团长太年轻,做事有些毛躁,我还是理解的。”
余成周嘴角抽了抽,人家都四十的人了,被你说年轻毛躁,这不是骂人吗?
“那是,那是,姓卫的跟您可没法比。”
余成周最怕的,就是李景林拿着这件事作妖,以后勤遇到麻烦为由,拖延部队开拔的时间。
真要是发生这种事,面第一个追究的,绝对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