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买卖并不是特别容易做,即使是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是活不下去的溃兵们,任何时候都会有不守规矩的人存在。
好在大家心里都明白,李景林的存在,让黑市奸商们的收购价提高了不少,得益的还是他们,不守规矩的人很少会来李景林这里找事。
新沟镇自从涌入溃兵们之后,每天偷鸡摸狗的事情层不出穷,广大溃兵们各使手段,变着花儿地搞吃的。
其实最占便宜的还是最先涌入的溃兵,据说抢了不少的东西,只是被宪兵们抓了一批,杀了一批,但是可以肯定,依然有不少的漏网之鱼。
得益于海生老乡的关系,李景林进了不少的军需品。
军用的毛毯、罐头、枪支弹药,甚至连机枪都进了李景林的屋子。
而且李景林那里还有一小瓶磺胺与阿司匹林,还有不少的百宝丹(云南白药)。
善于揣摩人心的他,总能把收来的东西卖上高价,相对应的,收购价也就比别的地方高了不少,溃兵们也因此得了不少的好处。
只是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尽管地处长江以南,但是缺衣少食的溃兵们渐渐扛不住了。
上头一直没有传来收编的风声,而这群溃兵们,来自五湖四海,各种各样的杂牌军,也拧不出一股绳,上头也不担心这帮人闹事。
可以说,人数最多的小团体,就是李景林所在的大院了。
那也不过就是十几个人而已。
过几天就是农历小雪,李景林打算带着人去进些厚棉衣,刚到镇上,忽然发现一群人乱糟糟的,包括往常的那些宪兵,也没了身影。
这是什么情况?
李景林随手拉过一个背着包袱慌慌张张的路人,焦急问道,“老乡,发生啥事了?”
“鬼子来啦,都要过了曾家岭咧!”
那人说完之后,扯开李景林的手,急忙忙朝着镇西跑。
李景林有些懵逼,这武汉会战不是刚打完吗?鬼子这是又要进攻?
赵铁头拽起李景林就往收容站那里跑,“别楞哩!赶紧回去通知大家伙跑路咧!”
醒过神来的李景林急忙跟着赵铁头往收容站跑去。
回到小院,就看到几人或躺或坐得在那晒着太阳,仿佛来到了两个世界。
“都别特么躺着了,鬼子来了!”
刘麻子急忙跳了起来,装作十分惊慌的模样,紧接着猛的一顿,转头扯着嗓子学着李景林喊道,“都别特么躺着了,鬼子来啦!”
接着就慢悠悠地继续躺了下去,“李老大,这招对我们没用撒,都过时啦!”
赵铁头刚从屋里拎出来几盒罐头,看大家还无动于衷的样子,大声说道,“是真滴!”
从来跟刘麻子尿不到一个壶里的二小,竟然翻了个身,出奇地与刘麻子保持了一致,“大马猴你都会配合演戏了呢,莫得闹啦。对喽,晚上吃撒子,板牙,似不似该做饭喽?”
“一群饿死鬼投胎的货,晌午头儿刚吃完,这日头还没下山嘞!”
李景林气得进屋随手捡起一支步枪,拉开枪栓,塞进去一个满弹夹,冲出屋外,对着天上就是一枪。
“砰!”
这群老**一个个顿时趴在了地上,战术动作极为标准,等发现是李景林开的枪以后,刚想表达下不满,李景林就吼道。
“娘的,劳资跟你们开过玩笑没?”
狗春咧嘴回应,“开过呀,李老大你还经常跟俺们开玩笑捏,俺记得前天……”
“狗子你闭嘴!”
狗春刚想反驳,待看到李景林那充血的目光以后,才缩了缩脑袋没敢吱声。
李景林心里暗骂,娘的,平时对这群畜生太好了,一个个的都不拿自己当回事了。
“这种大事我不会跟你们开玩笑,鬼子真来了,我刚想去进点冬装,发现镇子上的老乡们都开始跑了,鬼子马上就要过河了!”
许大勇开始也以为李景林是在开玩笑,听到这里,也有些信了。
“鬼子真来了?”
“我特么都开枪了,还能是假的吗?我不怕宪兵队来找我呀!街上的宪兵们都跑了,都特么别磨蹭了,枪法好的拿枪拿子弹,没枪的都带着子弹罐头跟一袋大米,看情况再扔!”
接着李景林看向大个儿,“大个儿,你原来就是机枪手,你拿着那挺大盘鸡,让狗春当你的弹药手,有人挡道,警告之后就开枪,尽量别打死人!”
众人惊醒,纷纷朝着李景林的小屋里挤去,看着乱糟糟的样子,气得李景林肝疼。
“挤什么挤,越挤越乱!许大哥,你跟刘麻子分东西,我去探探情况!”
许大勇一把拽住他,“你虎呀,现在还探个狗屁情况,赶紧收拾东西跑路呀!”
李景林摇摇头,“我知道镇南边有个仓库,看看有没有什么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