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半便呈送给了方奇石审签。第二天上午,集团公司颁布的《审计制度》,迅即发到了各公司和集团公司两中心一办。从此,全集团内部审计工作的范围、审计工作的权利和责任、问题的处理、审计工作的纪律诸方面都有了明确的规定,审计人员不再为调账本之类的日常事务犯愁。
当天晚上,躺在床上的尤智能把员工的举报及相关情况思考了一番。自企管中心组建以来,机焦公司被连续举报的,几乎都是陆大春、宋淑琴、魏治中三人,诸维利来反映的也是宋淑琴,第一个公开拒绝审计部调阅账本的还是宋淑琴。
尤智能还在云天公司上班的时候,有一天,方奇石的堂妹方奇伟到方奇石家找到尤智能,希望尤智能帮她催收她在机焦公司的货款时也谈到了宋淑琴。
方奇伟说:“尤五哥,我们两口子在向机焦公司卖发电煤和炼焦煤,生意好做,但收货款太难了,每次要货款,就是领导签了字那怕是我四哥方奇石亲自签了字,也得向宋淑琴求情才能拿到钱。宋淑琴知道我是老板的堂妹,除了拖时间外,没敢向我提条件,而对其他人,公开要人家给好处,一般是按点子算,如果是五个点子,付一万元给你,你就得给她五百元。收款的人虽然是心不甘情不愿,但做生意有了资金周转免得向民间高息借贷,这样一想也就想通了。”
方奇伟所讲的情况,同举报信中所谈及的情况大致相同。尤智能曾经听好些人说过,宋淑琴敢如此胆大妄为,主要是方奇石对她特别信任。尤智能想,方奇石呀方奇石,您怎么可以把对人的信任作为用人的主要依据呢?谁敢保证您眼中的信任对象给您的感觉不是假象?谁能说清您对人的信任中没有感情色彩?
“你宋淑琴,居然把老板对你的信任当成了个人捞钱的资本,老板总有一天饶不了你!”尤智能心在说话的同时,重重地一拳打在床上,把高月英吓了一跳。
第三天下午刚上班,诸维利再次来到尤智能办公室,诸维利说:“我去四楼向方总请示汇报工作,路过二楼先来看看尤总。”
“方总在办公室。”尤智能说,“诸总,有啥事,请讲。”
“尤五哥,我前天给你谈的事你没向方总说吗?”
“你说是随便谈谈,我就没着急,再说啦,这些天事多,真还没有顾得上。”
“那个宋淑琴等人的问题到底能不能解决呀?”
“你是机焦公司常务老总,我想同你通个气,除了宋淑琴,最近举报陆大春和魏治中的来信也比较多,这些举报信,基本上都是一式两份,在寄给方总的同时也寄给了我。”
听了尤智能说的情况,诸维利惬意地笑了笑,说:“就是嘛。”
尤智能说:“诸总,你最了解情况,这几个人到底怎么样?”
诸维利摇了摇头,说:“尤总,举报信多,说明这三个人有问题,群众意见很大。他们的情况,方总最了解。”
尤智能说:“如果经过调查,举报的问题属实,我看解决问题只是一朝分娩的事。”
诸维利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听尤智能这么一说,高兴极了,但没有喜形于色,他在心里说:“看来我组织人集中写这三个人的举报信,没有白干。”
诸维利说:“就是嘛。”
“诸总,我刚才说的是我个人的看法,按照《督察工作管理制度》的规定,是否调查宋淑琴等人的问题,调查后怎样处理,还得由董事长决定。”
“所以麻烦尤五哥把我前天给你摆谈的给方总说说。”
“诸总,无所谓麻烦,向董事长汇报情况,是我们这些人应尽的共同职责。”
“就是嘛。尤五哥你给方总汇报的时候,不要说是我给你说的哈。”
喔!?尤智能觉得很蹊跷,说,“诸总,我不说是你告诉我的,恐怕方总也会感到是你给我说的,再说了,要是方总问是谁反映的,我怎么回答?”
“要不然就算了,我是给你随便谈谈,随便谈谈。”诸维利边说边起身。
诸维利走后,尤智能自言自语地说:“这诸总怎么啦?”尤智能在办公室踱了几步,临近窗前,无意中看见诸维利并不是他所说的要上四楼去向方奇石请示汇报工作,而是径直下楼,上车走了。
尤智能上到四楼,向方奇石汇报了诸维利反映刘崇顺、宋淑琴、陆大春、魏治中的整个过程,方奇石听完以后说:“诸维利同刘崇顺是一对冤家,以前我一直偏爱着刘崇顺,所以诸维利不仅对刘崇顺包括对我都很有意见。现在看来,他们之间不是一般的团结问题,是利益之争。刘崇顺私人办了个焦化厂的事实,让我清楚了刘崇顺并不是我所想象和信任的刘崇顺。那些年,我把经营权和财务权都交给了刘崇顺,而诸维利一直要争的就是这两个方面的权力,因为他觉得他只管生产找不到钱。宋淑琴、陆大春、魏治中是刘崇顺手下的人,自然是听刘崇顺的。刘崇顺走后,我指定陆大春接替刘崇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