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里。你给的待遇、职位,总不能比人家在滨海时还低吧。所以老人在现有岗位上只能上,不能下。这就是我的看法。”孙有才一改说话模棱两可的方式,变的很肯定,没有丝毫的犹豫,似乎成了哪一方的代言人。
“那对厂子的发展前景,有没有影响,你怎么看。”徐斌听孙有才说的斩钉截铁,便进一步问道。
“徐斌呀,你放心。国家给了咱这么多的地,投了数亿的资金,如果有一天真的开战了,让咱们无论是生产枪,还是生产炮,我想咱们每个人都会拼出去,没有一个孬种。要是和平局面打不起来,这厂的资产,咱们就是坐着吃,十年八年的也吃不完呀,何况咱也不是坐着吃的人呀,总要干点事吧。所以对前景,你一点也不要担心。起吗这厂子在咱们退休之前,黄不了。”孙有才胸有成竹,充满自信,似乎竭力要把自己这种孙式的自信传染给徐斌。
“年青干部的提拔使用呢”徐斌喝了一口茶,缓缓的又问道。
“年青人嘛,首先在年龄上有优势,让他们多锻炼锻炼,不着急。”孙有才耸耸肩,一幅胸怀百万兵的自信模样。
“企业的接班人不及时培养,一旦出现断代,那厂子可就损失大了。”徐斌见孙有才无所畏的样子,着实有点着急。
孙有才见徐斌对培养接班人问题挺认真,便抿了一口小酒,道:“要是冠冕堂皇地谈培养革命接班人问题,咱们不在这里谈,明天去办公室谈。你听听我的高调,我还是会唱的。”
“我就是想听你真话嘛。”徐斌说。
“听真话嘛,培养接班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古代君王立储君往往带着血腥,这是因为接班人既要照顾到老一代的利益,又要开展好日后的工作,难啊,要是能有这样的接班人最好,皆大欢喜,这一点自古如此,概莫能外。老徐,你读的书比我多,要引经据典,那我是班门弄斧,这方面就不用我说了。”孙有才话锋一转,又道:“我听到有几个单位,培养青年干部挺有意思,班子里配一名年青干部管管后勤或是其它闲事,装装门面,就是进不了权力核心。”孙有才看着酒杯,避开徐斌的眼睛,说完,如释重负般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徐斌听罢孙有才的一席话,心中苦涩,道:“孙部长,干部队伍的建设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啊,伟人说过,正确的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干部队伍建设关系到我们企业的生死存亡啊。我们可不能将企业成为个人或小集团谋利的工具,也决不能以企业‘黄不了’为满足啊!无论如何我们也应当将我厂建成现代化大企业,让它屹立在楚江之畔,我们的产品不仅要走向全国,还要走向全世界。”
“老徐,我是没拿你当外人,才跟你推心置腑,当然这必竟是在家里,聊得都是酒话,如果是在办公室,高调我也是会唱的。刚才我说的对不对的,你权当酒话听。”孙有才见徐斌认真起来,心中有些不快。
“老孙,我还是希望等你酒醒了,你将厂子的前途大计,认真思考一番,尤其是在干部队伍建设这类大事上,咱们可不能糊涂啊,更不能以个人或是小团体的利益为出发点啊。哪天我还要找你聊。”徐斌不想再跟孙有才聊了,说完,站起身走了。
徐斌回到宿舍见妻子正在默默的垂泪心中难受,但他马上调整精神道:“你看你,这么大的人了,还多愁善感的,这会伤身体的。”他说着用手为妻子抹去眼泪又为妻子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上。妻子望望徐斌,埋怨道:“你看看你的脸色,你白天干不完,晚上还要干,你不要命了。”
“唉,人是一种复杂动物,不同的话要在不同的场合说,也真没办法。”徐斌感觉脑袋里乱糟糟的发沉,好歹洗洗便倚在床上休息。他感觉自己迷迷糊糊的似走在沼泽里,两脚陷进了淤泥,每迈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越走越吃力,渐渐的感觉拔不出腿来。徐斌着急了,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爬雪山,过草地,缺衣少穿,食不果腹,那是何等的艰难,都过来了,我怎么在区区泥地里就走不动呢?徐斌越想越急,急出了一身汗,惊醒了,原来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做了一个梦。徐斌再也睡不着,披衣下床站到窗前,他望着深空里的北斗星,思绪万千,不行,我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