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很大周折,才将设备就位在预设的基座上。大家擦擦汗,终于松了一口气。突然不测事情发生了,设备上一个附件掉了下来,碰了任翰林的腰部后又砸在了他的脚上。任翰林刺心的疼痛,血从任翰林的鞋上渗出。
大家顿时慌了,王松林去叫车,李天宇为任翰林腿上系好止血带,又迅捷背起任翰林,郭鸿儒、张永生、廉钰琪、王婉诗、周晓岚、李玉环等人拥簇往车间外走,去迎车。车来了,众人护送着任翰林往地区医院赶。
任翰林脸色惨白,头上淌着豆大的汗珠,他紧咬着嘴唇和疼痛做着顽强的抗争,看的出来,他努力使自己不吭一声。周晓岚紧紧护着任翰林,她眼里转着泪花,脸上早已急出了汗,她不停地说着,“你疼,你就喊出来呀,喊出来好受些呀,你憋着干什么呀,……”周晓岚心疼,着急,不知如何才能减轻任翰林的痛苦。
来到医院进了手术室。周晓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着,念叨着“任翰林呀,你干活怎么就这么玩命呀,怎么就这么不顾自己呀,人是最宝贵的呀,你不能受伤呀,老天爷呀……”廉钰琪、王婉诗、李玉环……等师姐妹搀扶着周晓岚,自然是都忍不住的陪着周晓岚落泪,听着周晓岚不停的念叨,心里都更加难受。李玉环道:“姐妹,你别哭了,行嘛,你要再哭,咱都得神经了,任翰林出院,咱可没法照顾了。”
医院为任翰林做了手术。任翰林半只脚没了,他为三线建设又付出了血的代价。更要命的是,他腰疼的毛病更厉害了。
任翰林受伤对设备安装工作是一个重大打击,车间里出现了两种意见。一种意见认为,大家都是设备操作工,都不是正式的设备安装工,目前这种设备安装会战不科学,应当请专业的安装队来安装设备。一种意见认为,大家只要科学操作,加强防范,大家是能胜任安装工作的。
设备安装是一种集体劳动,不是个人的单打独斗,需要大家配合协调齐心协力来干。大家有了这些不同意见,就影响了设备安装的进度。而人身安全,事关重大,如何干,廉钰琪在心中也举棋不定。
廉钰琪到团委来找李天宇,一是寻求支持,二是她也想知道李天宇在看了英国那些大学的资料以后有什么想法。到了团委见李天宇没在,被告之去六车间了。廉钰琪一遛小跑又追到六车间,见李天宇正在板报前和孙伟斌谈事。廉钰琪知道六车间板报办得好,在车间会战中,起到了很好的宣传鼓动作用。
廉钰琪走近李天宇身后,还没来得及说话。孙伟斌看见廉钰琪来了,便笑着调侃道:“才女驾到,欢迎指导。”
“孙才子的粉笔字,闻名遐尔,粉笔画更是天下无双,咱特前来学习。”廉钰琪是青年中有名的才女,当然说起话来也从不饶人。
“别忽悠我,来找李天宇,还不好意思直说。”孙伟斌一语拆穿。
“先学习,后找人,提高工作效率嘛。”廉钰琪说着,突然发现孙伟斌和李天宇的脸上都有彩色粉笔沫,挺滑稽的,忍不住指着孙伟斌的脸,笑起来。
笑的孙伟斌茫然,孙伟斌用手往脸上一摸,脸更滑稽了,笑的廉钰琪直捂肚子。
李天宇告诉孙伟斌已成了花脸,孙伟斌想在廉钰琪脸上报复一下。廉钰琪一下子拽着李天宇的胳膊,躲到了李天宇身后。李天宇朝孙伟斌道:“人家既是来学习的,就让着点嘛。”
“瞧,谁护着谁,我就不说了。”孙伟斌调侃道。
……
李天宇和廉钰琪走出六车间。山风吹来,将廉钰琪的黑发吹的飘起,廉钰琪赶紧拢住头发,她有些慌乱,不好意思地看了李天宇一眼,她总是小心翼翼地将心底的热烈藏起。可她看见李天宇或是想起李天宇心中就荡起无尽的春情,那甜蜜幢憬常常走进她的梦中,久而久之就像陈年的酒,越酿越纯,近而醉了心扉。
廉钰琪忽的感觉,车间内外似有许多双眼睛在看着她,似要窥破她心中的秘密。她赶紧咽了一口唾液,稳定了一下情绪,像背课文似的将任翰林受伤后,车间团员青年的一些想法,给李天宇诉说了一遍。
“咱们虽都不是安装工但咱们长期和设备打交道,对设备的了解,比安装工只多不少,咱们也零星移动安装过设备,也不能说咱们一点经验也没有。咱们是缺乏一些起重知识,只要咱们再科学谨慎一些,咱们安装设备没问题。”李天宇迎着风,头发被吹有些凌乱,看着廉钰琪说的很坚定。
廉钰琪似有似无地瞄了一眼李天宇,见李天宇专注地看着自己,脸上禁不住带出一抹羞涩。
李天宇顿了一下,略加思索又道:“任翰林自来到三线,表现的很突出,大家有目共睹,应当树立这个典型让大家学习,从而加快设备的安装进度。”廉钰琪信服李天宇,佩服李天宇的为人。尽管此时廉钰琪的脑子里开了许多小差,但李天宇的话还是立刻就打消了她的疑虑,使她感觉有了主心骨。李天宇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