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就藏在附近,他不动咱就不容易发现他。他一定想等咱离开这里他再跑。咱不离开他也不敢动。咱快给周红军打电话请求增援,人多了再搜。任翰林,你去打电话,我们仨继续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微微就要亮了。突然从一窝草丛里蹿出一个人向山谷里跑去。这回几个人都看到了。
李天宇几人没有丝毫的犹豫迅速的追了上去。那人背着一个背篓,看来背篓里面的份量还不轻,他跑不快,越追越近。突然那人慌不择路一个磕绊摔倒了。那人见李天宇他们已经追上来了,放下背篓不要了,还想跑,但他可能是崴脚了,一瘸一拐的跑不快了。李天宇仨人迅速追上了他,见是一个年近半百的山民装束的人。经检查背篓里是一件双曲线悬浮导轨。
“你偷个这个干什么用?”李长学厉声问。
李天宇见那人蹾在地上不吭声,又问道:“你知道这个零件是干什么用的吗?”
那人还是不言语。李天宇见他不说话又道:“偷盗一千元就可判刑,这个零件价值几万,将他送公安局判他几年。带走。”
那人可能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道:“别把我送公安局,我说,是有人要买这种零件,凡是从那个车间偷出来的零件他就高价收,我见这个零件包装好一定贵,就偷了这个。”
这时周红军带着人也赶来了。他了解一下情况问道:“你到什么地点去卖,卖给谁。”
“他让我把我的地址告诉了他,他到我家去取。”
李天宇一听,便问道:“他嘴角上有八字胡吗?”
“没有。”
“个头不高,挺墩实的,不是当地人。”
“把他先带回保卫部吧。”周红军安排道。
在回保卫部的路上,李天宇问道:“资料室那还有人吗?”
“没人了,你这里请求增援,我们几人就都过来了。”周红军说了这句话,他自己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又道:“别中了敌特的调虎离山之计。”
“是呢,你听那人说的,从精密车间偷的零件他都要,似乎他并不重视偷的是什么东西,有意降低偷盗者的难度。”李天宇说。
几人说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保卫部档案室。一行人来到档案室,进屋一看,让他们大吃一惊,窗户大开着,地上有杂乱的脚印。因资料室里多天没有打扫了,地上已有浮土,脚印很明显。
突然从资料柜后蹿出一个人,一套连环脚飞向李天宇和任翰林,重重将李天宇和任翰林踹倒在地,又一个膝顶肘锤将周红军打倒在地,他面无惧色,身形迅捷,一记冲天拳又打向了张永生。看的出来,他根本就没把进屋的这几人看在眼里,只要他再打倒张永生就可以跃出窗外,逃之夭夭了。
他太轻敌了,太急于脱身了,他如稳下来,张永生哪里是他的对手。可此时他身形不稳,前探身,右拳带着右臂伸向了张永生。张永生接住他的右臂就是一个过顶摔。这过顶摔,张永生从小到大练了何止千百遍,而且张永生知道这是以命相搏,丝毫没有顾忌。这个人右臂立折,头也重重地摔到了地上,顿时这特务的血就流了一地。
这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大家缓过神来,李天宇的肋部疼痛,任翰林的腰部肾脏的部位疼痛,周红军的脊椎腹部疼痛,而这特务已不能动。周红军吃力地安排李长学赶紧报警。
时间不长公安干警就赶到了现场,公安人员从敌特的身上搜出了微型相机和胶卷,匕首等物。大家看着匕首,是越想越后怕。谁也想不到,原认为只有在电影里才会看到的情节,会和自己这样地近,就在自己的身边发生。
李天宇、任翰林、周红军只是经过了简单的治疗,他们就又回到了值班的岗位上。在巡逻的路上,李天宇的肋部隐隐作疼。张永生劝他好好检查一下,多休息几天。李天宇讲,现在人手又紧张,敌特的活动又猖狂,过过再说吧。
李长学劝李天宇应当办一下工伤手续。李天宇讲,算了,不就是肋部有点疼嘛,过过也许就好了。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们日复一日地巡逻在厂区的山路上,没有八小时这个时间概念,除了必要的生理休息时间,他们一直在值守。清晨他们沐浴着山巅那多彩的早霞,晚间那灿烂的晚霞为他们披上五彩的戎装。巡逻路上排排耸立的厂房,默默待装的设备,是他们最好的伴侣,他们虔诚地守卫着它们。这些平凡的守卫者不惧暗藏的危险,他们无怨无悔地默默奉献着青春年华。没有人监督他们,加班也没有报酬,更没有奖励。李天宇、周红军留下了终生的伤病,而任翰林在几年后被摘掉了一个肾。
没有人给他们发放军功章,多少年以后也没有人会记住他们。但青山作证,这巍巍耸立的三线企业就是他们永远的军功章,他们可以骄傲地告诉他们的后代,这里的大山他们来过,保卫过,他们曾用他们的双手,他们的血汗建起了这万千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