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军入城“市不易肆,人不知兵”。
李存真坐在海上飞龙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喝了一口酒,轻声地对身边的陈显祖说道:“这怕是国姓爷在大陆获得的最后一场胜利了。下面可能就要看我们的了。”
陈显祖不解地问道:“盟主何出此言呢?难道又是夜观天象所知吗?”
李存真笑而不答。
镇江覆军,南京被围,郑成功祭拜明太祖陵,满清震动了。
“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吴三桂引清兵入关至今十六年了,北京不知多少次被前线激烈紧张的战况奏报搞得沸沸扬扬。但从未像这一次被震动。不久前还为云贵节节得逞而弹冠相庆的满洲权贵们,无不骇然失色,慌成一团。
爱新觉罗·福临,年号顺治。作为满清入关的第一位皇帝,满洲贵族集团的总代表,一个只有二十一岁的年轻人,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惨败彻底推入了失态与狂躁的深渊。
作为皇帝,顺治是合格的。对摄政王多尔衮的隐忍,多尔衮死后的清算都显现出顺治的厚黑学素养。为了能够真正做到君临天下,这位少数民族少年每天努力学习汉语用了很短的时间便能够听得懂汉族官僚都在念叨的东西,用了不到七年的时间就摸透了汉人的心思。
顺治肩负了难以形容的压力与考验。殚精竭虑十余年,仗着八旗兵的所向披靡,汉人一盘散沙气数将尽。他目睹了一个个汉人政治军事集团的瓦解冰销,看惯了一个个老谋深算、强横一时的汉族政治强人成为自己恭顺的奴才。然而,汉人韧性太深厚了,残余力量明明被大清压在偏远一隅多少年了,可只要他们一作努力,满人的统治根基仍是那样的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