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说完那段话,突然纵身一跃,“咕咚”一声,跳入滚滚长江之中,水花四溅。
馥姑娘坐在船,神情很是平静,似乎并不意外,但也没有动。
没多久,“哗啦”一声,两颗脑袋从水底冒了出来,向飞鱼舟的方向游了过来——
“咳咳咳……”
沙海被扔到船,猛烈的咳嗽起来,吐出了好几口水,才总算是缓过气来。他抬眼朝船尾的位置看了过去——
那里站着一个黑衣人,手中拿着把剑,或许是皮肤太过白皙,又或许是刚刚从水中出来,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正是之前码头的那人。
原来追来了啊,之前一直藏在水底吗?水性竟然比自己还好……沙海苦笑一声,看来今日是必死无疑了。
馥姑娘看着他,问道:“你知道今日为何是本姑娘在等你吗?”
沙海坐了起来,靠在船舷,摇头……是谁有什么不同吗?或许只是因为是女孩子,易容成沙鸥比较容易。
馥姑娘道:“如果今日在这里的是陈嚣,就凭你滥杀无辜这点,他一定会杀了你。如果是青离,会在你进书房的时候就弄晕你,叫官府的人来把你抓走。”
她说着顿了下,低眉看着他,“我不一样,我是杀手。”
沙海听得不大明白,但隐隐听出了一层意思,却有些不敢相信,“你……不会杀我?”
馥姑娘道:“碎玉说,沙鸥可能是你心中存着的唯一的善念,你很可能会来救她,带她离开这里,远离即将到来的一切。所以,她安排我等你,是给你留了一线生机。”
她露出略失望的神色,“可惜,你的回答并没有让我满意。”
沙海想起刚刚她问自己的问题……为什么要杀沙忠……他很是不解,“为什么?”
馥姑娘轻笑一声,道:“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当真是可笑。”
沙海呵呵的笑着,眼神渐冷,“你觉得我不配?”
馥姑娘淡淡道:“本姑娘觉得,你是个连自己都不愿面对的胆小鬼。”
沙海不知为何突然怒了,“你懂什么?”
馥姑娘道:“我是不懂啊,也不想懂。”
沙海:“……”
——这女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馥姑娘听得出来,他之前那番回答透露出来的意思,是说他这是替天行道。
不可否认的是,江南二十四水帮成立四十年,到如今已经跟从前不大一样了,不再如从前一般纯粹,甚至会有很多水帮弟子仗势欺人。
可是,沙拓已经失踪了,真的要覆灭江南二十四水帮,杀掉二十四个分舵主可以理解,杀沙忠又是为了什么?拉那么多水帮弟子陪葬又是为了什么?
找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结果他自己又如何呢?
沙拓和沙忠或许待他不好,可沙见金呢?他的亲生父亲呢?
李涓涓为了他而赴险,他却能那般无动于衷,还说什么身世不重要。如果真的那么不重要,又为何会对所谓的“仆人”那般在意?
呵。
说到底不过是在泄愤而已。
……
沙洲岛并没有血流成河,不过,了擂台的二十三个分舵主,倒下了十九个,最终才将那只老蝗虫拿下。
最后抓住老蝗虫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
老蝗虫受伤,预料到无法完全取胜的时候,原本是准备跑路的,不过,他刚跳下擂台,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灰袍老者。
灰袍老者看去有七十多岁了,个子不高不矮,面容清瘦,眼神平和,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普通的老人。
老蝗虫射出一枚飞蝗石,喝道:“起开!”
灰袍老者看了他一眼,抬手,一挥衣袖……老蝗虫瞬间飞了回去,摔倒在擂台之的时候,吐出一口血,直接晕了过去。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然而,再转眼看过去,却已经不见那灰袍老者的人影。
陈嚣也是惊愕不已,看着灰袍老人离开的方向,咽了口口水,问道:“那人不会是沙总舵主吧?”
碎玉公子眨了眨眼,“这人的武功,在沙总舵主之。”说着,偏头问道:“这轻功,你见过吗?”
风月公子摇头,“没有。”
江南二十四水帮,还有在座的看客,都不曾见过这位老者……碎玉垂眸沉思,总觉得这次事情不简单……
陈嚣道:“说不定只是追杀老蝗虫来的。”
说着,手中的剑一转,背在身后,道:“馥姑娘那边应该也快结束了,过去看看?”
几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那边沈舵主过来,“陈舵主请留步。”
陈嚣走了两步,才意识到是在叫自己,回头,问道:“沈舵主有事?”
沈诺道:“今日比武,是为决定总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