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嚣和馥姑娘走到隔壁小院的时候,碎玉和青离正在下棋,风月公子在一旁看棋,小希在泡茶。
而另一边,在小荷初露的池塘边,崇吾正盘腿坐在一块石头,应该是在练功。
木天星学他的模样,坐在他身旁,也不嫌那石头冰。
陈嚣道:“小天星还是这么黏崇吾啊,到了陌生的地方又开始害羞了?”
木天星冷哼一声,没搭理他。
小希道:“都说了那石头凉,他也不听。”
正说着,一个穿着褐色长袍长得很老实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朝碎玉行了礼,道:“公子,沙三爷府有个年轻人来了。”
碎玉抬眸,“沙海?”
那人点头,“就是他。”
碎玉略惊讶,稍想了想,点头,“请他进来。”
沙海穿着黑色劲装,手中提着一个长条形的黑色布包——
只要离开灵堂,他都会换下那一身孝服,因为不会有人喜欢客人穿着那般不吉利的衣服门拜访,即便是沙洲岛也一样。
他到庭院的时候,只见到了碎玉和风月公子,两人正在下棋。
他行了礼,放下那黑色的布包,道:“碎玉公子,打扰了。我是来还剑的。”
碎玉叫了一声,“阿珞。”
一道黑影落地,阿珞接过那布包,打开看了看,是两把剑和一把黑伞。
碎玉点了头,“有劳了。”
沙海回了礼,却并没有离开,问道:“碎玉公子,在下听说,孙小姐在这里,不知能不能让我见见她?”
碎玉公子淡淡道:“本公子也很想再见见青离,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伤……沙公子能实现吗?”
沙海低着头,深深鞠了一躬,“我很抱歉。”
碎玉公子挥了挥手,“阿珞,送客。”
“碎玉公子!”沙海挣扎了下,道:“在下有件事想告诉您。”
只是,碎玉没有发话,阿珞“请”的手段也不再温和,直接抓着他的肩膀,几乎是将人往外拖。
沙海无法挣脱,情急之下,脱口道:“沙拓没死!”
“等等。”
碎玉公子终于再次抬眼,“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威胁么?”
阿珞松了手,沙海活动了下肩膀,走了回去,行礼,道:“不敢。在下很清楚,以碎玉阁的实力,即便是沙拓在,碎玉公子也不会所有顾忌。”
碎玉轻笑了一声,“你不用恭维我。你说沙拓没死,是知道他在哪里?”
沙海道:“不知道,不过,我推测,青姑娘被绑架这件事,是他主使的。”
“哦?”碎玉很是惊讶,不过,面仍旧不动声色,眨了下眼,“怎么说?”
沙海露出略为难的神色,咬了咬牙,道:“碎玉公子,有个故事,听完之后,你就知道了。”
沙海讲的是他的身世,跟之前碎玉公子调查的结果也是吻合的。不过,有一点,当年沙成塔与李涓涓之所以分手,很大程度是因为那个孩子——
沙拓抢走了孩子,让沙忠把那孩子扔进长江里。
李涓涓以为孩子死了,伤心欲绝,独自出走了。沙成塔知道这段感情再无法挽回,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成了杀死她的儿子的仇人之子。
只是,那个孩子并没有死,而是被沙忠收养了。
沙海道:“这件事是沙忠遇难的那天,来扬州城的时候告诉我的。”
他笑了一下,带着几分落寞,道:“或许是冥冥之中有什么预感吧,沙忠跟我说,这事只有他和沙拓知道,就连我的亲生父母也都以为我早就死了。”
他在开始讲述的时候,偶尔还会注意使用敬称,叫一声“沙总舵主”,称一声“父亲”,不过,在讲到李涓涓离开之后,就不再掩饰了。
碎玉问道:“然后呢?为什么会觉得是沙总舵主绑架了青离?”
沙海道:“前两天,李门主刚到沙洲岛的时候,去灵堂找过我。”
或许是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我看到她的眼神就知道,她知道了。那是父母看子女的眼神,沙三爷经常用那样的眼神看孙小姐,但沙忠从来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他大概发现自己说了些无关的话,自嘲的笑笑,稍微停顿了下,继续道:“李门主说,她收到了一封信,信写了当年的真相,告诉她当年那个孩子还活着,威胁她说,要用青姑娘的血换她儿子的性命。”
碎玉道:“因为知道当年真相的只有沙总舵主和沙忠,而沙忠已经死了,所以,你觉得寄信给李门主的是沙总舵主?”
沙海点头。
碎玉想了想,道:“李门主不像是会被威胁的人。”
沙海道:“那封信的落款,是海龙王。”
碎玉自小就习惯了面不改色,可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