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完全全是冬天里的一个平凡夜晚。
街道旁的几家大户门口都已悬挂上了灯笼,灯笼在寒风中摇摇晃晃,欲坠不坠;灯光中枯叶杂草被寒风卷得翻滚起来,起起落落,时而飘起在半空时而滑在地上。
一个人披着黑色披风、头上戴着斗笠,手中握着一把剑,傲然走在寒风中,走在街道上,走在黑夜里。
微弱的灯光下,他看似走得很慢,其实他走得极快;刹那之间,他就走过了几座宅院,转身走入了一条街道旁的巷道。
在这寂静的夜里,寒风依然吹着,门口上的灯笼来回地摇动着;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杂草落叶在蜡黄的灯光中起舞,展示自己的舞姿。
一会儿,一个披着黑色披风、头上戴着斗笠、手中握着一把剑的人从刚才的巷口走了出来,他很平静,就像他来时一样;或许他只是进了那个巷子里走走看看而已,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更没有什么声音传了出来。
他在出口处站了一下,左顾右盼,视乎在找东西,等会儿又继续走了下去,走了数十步,又转入一条巷道。
这时,街道上又变得空荡荡的,寒风猛地吹,杂草、枯叶飞起飞落。
过了片刻,忽地一枚烟花破空而上,哔砰一声,响彻了黑夜,光芒四射,稍纵即逝。纵然,它很短暂,但却能使很远很远的人都可以听得见或看得到。
又过了一会儿,有一个衣衫不整的人右手执着剑,从一巷子里狂跑出来,拼命地跑,跌跌撞撞的、慌慌张张的,不是碰见了鬼就是在逃命。但他没有出声求救,只顾于逃跑。很明显,这人不是刚才走入巷子的人,因为这人身上没有披风、头上没有斗笠,一身凌乱的衣服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一样。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却能从他急促的呼吸中,听出这个人此时此刻充满着恐惧与不安。
在死亡的面前,任何人都会感到恐惧,尤其是一个曾经杀过人的人,更知道被追杀的恐惧。偏偏这个人不但曾经杀过人,而且刚刚才亲眼看见自己的三个伙伴被一把很快的剑夺取了性命。而且他根本来不及看清杀人者的脸,更是对伙伴的生死不管不顾,撒腿就逃。因为他害怕死去,他想活着。
然而,此刻的他已被死亡的气息给纠缠着,使他无法让自己安静下来,满心恐惧的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逃得远远的,逃出杀人者的视线。
接着,巷口再出现了一个人,一个披着黑色披风、头上戴着斗笠、手中握着一把剑的人,这个人便是柳正风。他是紧跟在那人身后出来的,两人相隔的距离不足三丈。
那人亡命地往前疾奔,但他走得真的不快,相对来说。
这时,柳正风倏忽加快脚步,一个劲儿往前冲,简直太快了;快如鬼魅一般扑近,继而一个起落就拦在那人身前。那人此刻才想起要叫救命,但眼前白光一闪,一把古剑自鞘中簌簌地一出一入,他就再也叫不出声来,倒地而死。
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剑,杀人于瞬息间,杀人于无声之中。
三丈外一门口的蜡黄灯光摇摇晃晃地照在那人身上,他真的死了,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柳正风转身走了,顺来时的路往回走,走得很坦然,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
他的步子很快,一眨眼就走出了五丈多远,少顷就消失在蜡黄的灯光中。
尸体卧躺在冷冰冰的街上,寒风一阵一阵地吹过,零零碎碎的杂物迫不及待地飞滚来贴在尸体上。
过了一刻的时间,忽有十数个劲装剑手出现在街道上,他们手上举着火把从死者逃去的方向行色匆匆地走了出来。
“前面躺着人”
这样的夜里,他们的目光很锐利,二十米之外就已看见了黄色灯光下躺在街中央的尸体。
他们一发现尸体就快跑过来,一瞬间就来到尸体边。
“注意周围”
当中有人喝叫一声,大家立刻举头左右兼顾起来,防止有人偷袭。接着,慢慢散开,绕着尸体围成一个圈子,背对着背,面朝四方,戒备起来。
一个人立时弯下身将尸体一翻,仔细一看,直身看向那日被围剿逃脱的黄秋道:“头,是我们的人,被杀了”
“你们注意些,我来看看”
一个大汉嘱咐一声,当即上前蹲下身子来察看尸体。一会儿就听见他惊讶道:“好快的剑!一剑割喉,干净利落”而这个大汉便是罗玉的手下黄秋。
话刚毕,人不由得地怔了怔,接着迅速站起身来,一转身迈步向死者冲出的巷口走去,且叫着:“全都随我来,看看其他人”
当中一人迅速背上死者,然后紧随大家身后向那个巷口走了进去。
走了一段,他们推门走进了一所院子,一进院子便见屋门是敞开的,屋内的烛光浅黄的照了出来。就见一人披着一件外套背朝天地地卧倒在门槛上,两手空空,一动不动,看样子已然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