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水,比户外暖和多了;蒙婉倩与婆婆皆坐床边缝新衣服,李擎天与柳怀义身藏在被窝里,仅露出个头来看书。
“爹!你回来了!”“师父,你回来了!”
“嗯!你们都在”
柳正风互搓一下手,倒了一碗热水,端到桌前一椅子上坐了下来,接着又随口而道:“这大冷天的,又缝衣服,小心冻着手”
“天儿,衣服少,趁现在有空就多缝两件”婆婆随口应道,对姑爷爱答不理地缝着衣服。
柳正风颔首微笑,继而皱着眉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在想什么呢?外面出事了吗”蒙婉倩看他一脸严峻,停下手头活,关心道。
“昨日羊城又失守了,镇上来了许多难民!”柳正风如实道,落寞极了,胸中憋着一股气。该是为流离失所的百姓而感到气愤和无奈吧?
这年头,打仗这事习以为常,蒙军从北一路南下,义军节节败退,百姓都见惯不怪了。
“这打仗有输有赢,失守了再领兵夺回来就是。你想那么多干嘛”蒙婉倩随口道。
咔一声,柳正风将碗置在桌上,热水洒了出来,幸亏没烫到人。他不好气道:“妇人之见!失守的城池欲想收复,谈何容易!这都是你的好叔叔干的好事,他这是要赶尽杀绝,灭人种族。你知道吗?”心中有气,声音不由大了些,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对妻子说话。
本来好好地靠在柳正风身边的柳怀仁,不禁哆嗦几下,立时跑去抱着母亲,嚎哭道:“娘,爹骂您,爹不要咱了”
柳怀义立马自被窝里挺身坐起,开口便道:“爹,你不该如此对娘说话”他从未见过父亲对母亲如此大声地说过话,自是偏袒母亲,勇敢纠正父亲。
蒙婉倩知是丈夫心中难受才这么说话,自然不作计较,但面对这种情况自己真的无能为力。她一面轻拍着儿子的后背一面说道:“哪我有什么办法?要我去求他还是要我去杀了他?”,心中当然也略感委屈.
柳正风立时意识到刚才的话有些过分,颇有责怪妻子的的意思,当下道歉道:“这不怪你,我刚才心中有气,我道歉”
蒙婉倩扑簌一笑,看着柳正风,娇嗔道:“这次我接受了,不允许有下次”方才的不快化成一缕飞烟散去。这才安慰柳怀仁:“别哭了,你爹不是经常凶你吗?很快又给你买糖葫芦吃,凶你娘也一个样”
“但他从来没凶过娘”柳怀仁抽泣道,其实爹娘和好了,他也不必再哭了。
婆婆心疼柳怀仁,埋怨道:“姑爷,本来小姐就是不忍看你难受,才想这法子让你撒气的,这倒是委屈了我家老二了”心想:“你们夫妻俩就算真的吵架,床头吵来床尾和,却让个孩子跟着受罪不成”
柳正风眉头深锁,道:“羊城失守,恐怕很快就打到这了,我担心咱们是走不了啦”,他虽然撒了气,好受了一些,但心中那份担忧依旧在。
“走不了就不走!走路多累”柳怀仁趴在母亲的大腿上,不乐意道,总之他是真的不喜欢走远路。这小孩秉性苦笑就一瞬间的事,快来快去,似乎已将刚才的事忘了。
蒙婉倩才不管孩子说什么,摸摸小儿子的头就道:“船怕是等不来了,不如就走路吧”
“拖家带口的,走路哪有那么容易。如今到处都是难民,路上太复杂、太危险了”婆婆提醒道。说出自己心中的忧虑。
“我们就带些衣服、干粮、银两,其它能舍就舍,应该没多少东西”蒙婉倩道。
“柳员外,有人找你”这时,院门被敲得‘梆梆’响,外面有人在喊叫着。
柳怀仁的耳朵最尖了,当时就听出声音的主人,得意地叫道:“爹!是阿福的声音!应该是客店没人了,来唤你去跟他掌柜下棋”总之,他是这样认为的,这种事又不是一两次了。
蒙婉倩阴着脸,看着柳怀仁娇嗔道:“就你聪明、你厉害!你爹刚从客店回来,要下棋早就下了”,吓得他匆匆用手捂嘴而笑,不敢再做言语。
“应该有事,我看看去”
柳正风深呼吸一阵,一扫愁绪,说着起身阔步走出去,到院门处将门打开。
柳怀仁屁颠屁颠地跟随其后,门一开,他就趁机钻出去,
果然是阿福!旁边站着一位戴毡帽、裹着破旧大袍的年轻小伙。
柳怀仁没大没小地上前推了一下目光闪烁的阿福,乐道:“爹!我说的没错吧,是阿福”
“阿华,是你”柳正风看着来人,甚是惊讶,因为半年之约未到,刘延华这番到来,定是有事,于是作请道:“有事吧?快里面坐”刘延华当即点一下头。
阿福偷偷将目光从内院收回,简单作了揖道:“柳员外,店里忙着,我先就走了”,说完,失落地走了。心想:“这柳夫人怎么都不见人呢”
柳怀仁对着阿福的背影深深鞠躬作揖道:“阿福!后会有期”由于太投入了,未察觉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