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砸在她穿着的那件有些变色的灰色长裤上。
干农活,煮饭做菜,喂鸡养猪,挑百十斤的担子行走于田埂上,到了夜里坚持着学习功课,天一亮爬起来生火做饭,忙碌着准备好,可能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就要急忙忙的赶往学校。一年四季,一日复一日。
她是有另一条路的,如同大多数女孩子一样。
初中毕业外出打工,到珠三角进厂,一天做十二个小时的流水线工作,多劳多得计件的,不休息的话也许能做到四千块一个月,自己伙食费用去三百多块钱,计算着一个月充五十块话费,给家里每个月至少寄回去三千五。尽量少打电话,能发信息发信息,而且不能超过免费条数。衣服一年买一次,春节前买,主要给爹妈买给哥哥弟弟买,有余下的钱了再给自己置办一套看中了很久的也过季了很久的衣服,狠下心买一件时髦一些的大衣要心疼好几个月甚至也许会在一年一度的姐妹聚会上拿出来说,只为博得一丝宽慰,也就更是值得在QQ空间发表一次感悟了。
如此三年或者五年,二十四五了,该考虑婚姻了。看着还行就把自己给嫁了,礼金给家里,她对家里的责任尽到了,她的下半辈子,也就这样了。运气好的话,夫妻俩同甘共苦创造好日子,运气不好,一地鸡毛。
她不愿意走这条路,她在知识中找到了自己,明确知道自己能够在有限的生命里创造更大的价值,更好的证明自己,也可以让爹妈更好的生活。
于是她抗争,对命运说不,她要操盘自己的人生。她向老天发出了呐喊:我命由我不由天!
可是她不能不顾一切的学习,她生来就应当煮饭做菜做家务干农活,而她的哥哥弟弟们是可以四处游玩的。
她到底承担了多大的压力。
应婉君胡乱的抹了眼睛,头扭向一边,“我回去了。”
她起身跌跌撞撞的急步走,再不敢看李战一眼。
怔怔的看着应婉君越来越远的背影,李战忽然觉得夕阳很刺眼,而那是应婉君离开的方向。
2009年7月的这天,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