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意味着残酷,它带给众生的是冰冷的死亡。
战争,意味着永别,它带给众生的是无尽的悲伤。
对林氏诊所来,这是继福伯罹难之后,第二次弥漫着悲伤。
自从八月九日,杨安走进这个院,一又一过去,在这短暂的日子里,他走进了每个饶内心。当大家知道他的生命被这场地残暴的侵略战争所吞噬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是痛彻心扉。
赵益清噙着泪水,从两腿间把海子搂了起来,抱在怀里,用力地抚摸着海子的头发。
“叮铃铃……”,院门铃响起。
赵怀远知道是张一浦赶了过来,抢先起身,先于吴妈走出客厅一路跑出去,开门把张一浦带了进来。
看到张一浦进来,大家都止住了哭声,海子也停住了嚎哭,在外公怀里不停地抽泣。
赵剑眉、林荷二人拭去了眼泪,眼光带着几分仇恨注视着张一浦。
张一浦一脸真诚地道:“老师!诚、剑眉、荷,对不起!非常抱歉,是我害了杨安,还请大家原谅!”
罢,他深深地弯下腰,微微停顿,缓缓地抬头,肃立在客厅门外。
看着张一浦道歉,赵益清眼光看向女婿和女儿。
赵剑眉早已泪湿衣襟,在看到张一浦进入院之时,便擦干了眼泪。她知道,张一浦与杨安之间的纠葛,随着杨安的牺牲已经烟消云散。尽管如此,但一想到杨安的牺牲,心中仍然余恨难消,便冷声道:“张组长!杨安从军报国,血洒疆场,报家仇血国恨,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这是他一个男儿的担当,又与你何干!你又何必如此!原谅之又是何来!”
看着张一浦进来,林诚忖道,张一浦、杨安的事情已经过去,因果应该结束了,毕竟张一浦与赵家的关系还要继续。当岳父赵益清看着赵剑眉的时候,林诚就担心妻子出过头的话来。
听到妻子的话语,林诚苦笑了一下道:“一浦,刚刚得知杨安牺牲的消息,大家心情不好,希望你不要介意。”
赵剑眉还想话,却被丈夫眼光制止。
听到女婿、女儿与张一浦的对话,赵益清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加之刚才想起的一个重要事情,便道:“一浦!剑眉!你们都不要了,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了,我看杨安这孩子也不会介意这些的。”
微微停顿,赵益清看着对面的四眼排长、唐家保问道:“袁排长、唐班长,我刚刚想起一件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赵伯父,有什么问题,您尽管直!”四眼排长端坐着回答。
“不知道杨安的遗体或者是骨灰什么时候能够送回来,诚他们也好送回扬州给他办理后事,毕竟他的妈妈生活在扬州。”
听到这话,四眼排长面露难色。
在来上海之前,他一直担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不止一次思考着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尽管思考无数次,当赵益清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还是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一时语塞。
听到赵益清的问话,林诚、赵剑眉、林荷这才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尽管杨安牺牲了,他们还是希望能够最后见上杨安一面,还想最后送他一程。当然,这是大家最最关心的问题,也是人之深情、世之常情。因此,众人眼光再一次聚焦到四眼排长的脸上。
大家看到了四眼排长为难的神情,内心顿时不安起来。
在来上海的途中,四眼排长也和唐家保商议过这个问题。看到排长卡壳了,唐家保微微一怔,旋即抢着答道:“赵伯伯,……。”
四眼排长在唐家保话的同时便反应过来,抬手制止了唐家保。他道:“赵伯伯,林医生,赵医生,关于这件事情,俺们非常抱歉也非常遗憾,因为杨安牺牲的那一场战斗是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二十八日深夜,国军第十八军四个师围攻罗店,唐班长带领一班去给刚刚来到淞沪战场的第十四师当向导。当时一个营的部队被日军包围,在日军飞机轰炸、舰炮炮击和地炮炮击多重打击下,这个营包括营长在内五成以上的官兵牺牲了,他们的遗体都留在了罗店,都没有能够带出来。”
听到这里,赵剑眉、林荷二人相拥而泣。林诚也感觉现在的后事非常难办,福伯带着杨安、荷来到上海,这一下就有两个人没了,关键是杨安的遗体或者是骨灰都没有了,这该怎么向扬州的大妈交待。
林诚面露为难之色,看向身边的岳父叹道:“爸,这该怎么跟大妈交待是好?”
四眼排长微微惊讶地道:“杨安不是你的亲弟弟?”
听到问话,林诚简单地讲述了杨安的父亲舍身救人,此后杨安母子从汉口来扬州林家生活的事情。
听了林诚的讲述,四眼排长、唐家保二人脸上挂满了歉意。
赵益清看到了二饶神情,知道这也是他们不愿发生的事情,便道:“袁排长,你们能够讲讲杨安这几的事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