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密码检译所果然不负重托,刚刚成立不久,就破译了日本外交使、领馆人员比较复杂和重要的密码电报。日本东京外务省在对华外交上的一些指示以及他们在华使领馆人员的行动,可以从破译的密电码中略窥一二,国民政府因此获悉日本帝国政府对华政策的一些动态。
此外,位于鼓楼西坡上的日本南京大使馆设有秘密的大功率无线电台与东京外务省直接做通讯联系。当时,日帝侵华野心已昭然若揭,中日两国外交关系有随时断绝的可能。万一使馆人员降旗归国,所有研究日本外交密电码的报底来源也将随之断绝。这样,温毓庆安排在鼓楼青云巷设电台侦察、监视日本大使馆的秘密电台,从而取得日本外务省对外通讯联系的情报,同时加紧训练报务人员,准备设台直接侦收日本外交密电,以取得今后密电报底的来源。
中日战争在所难免,对日本密电报底的收集,对进一步研究日本帝国侵华战争中的陆、海、空军的密电,也是极为重要的。
这些密电报底是日后破译日本密电的基础与依托,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为此,民国二十五年,温毓庆在上海增设了密码检译所上海分站,负责对日本上海领事馆、日本驻上海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开展密电侦听和侦察,收集密电报底。
密电检译所上海站就设在苏州河南边的公共租界,是一栋五层的欧式建筑,与日本上海领事馆红楼一河之隔,直线距离只有数百米。如果步行行经苏州河上的外白渡桥,也就是一二十分钟、二三十分钟的路程。因为保护目标位置位于这栋建筑的5楼,并且属于重点保护单位,军统高层方面给上海站第二组下达的命令中给其命名“五号目标”。
“五号目标”的工作方式更加隐蔽,几个场地安全保卫人员也隐匿了个人身份,更不用办公场所挂牌的问题。“五号目标”也是大隐隐于市,为的就是不惊动租界当局,不引起日方注意与警觉,便于隐蔽开展工作。
保护“五号目标”,是张一浦任军统上海站第二组副组长时就有的任务。并且,这种艰难的任务还是他这个副组长主要负责。然而,这个保护任务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就在卢青加入之后,第一次给这个新加入的核心成员明确任务时,卢青提出了一个令人震撼的疑问。
原来,卢青的姑父不仅是一个文物古玩商人,还是一个旧书报刊收藏爱好者。在卢青与丈夫逃到公共租界避难之后,卢青曾帮娘娘宁媛媛收拾整理一堆刚刚回收的旧杂志,以便姑父宫浩回来后进行深入整理收藏。
卢青第一次发现收藏这样的旧东西会有一定的投资价值,便随手拿起一本民国二十四年下半年的大众生活杂志,看到了两则过时的新闻消息,其中一篇就是“冀东自治政府的主席殷汝耕就职典礼”的消息,因为对这个大汉奸痛恨无比,当时北平、上海还为此爆发了大游行,卢青也是上海游行队伍中的一员。因此,她留意了一下这则消息,消息的内容大致为:“汉奸殷汝耕在通州一个破旧的孔庙内举行他的所谓冀东自治政府的主席就职典礼,既未悬旗,也未鸣炮,因为这新政府还没有旗,所以无旗可悬,而其所有的最大军械却只是所谓保安队的一支来福枪,所以也无炮可鸣。坐在一个狭的房间里,纸糊的窗,房中放着一个的简陋的煤炉,9个人寂坐其中,正式就职。”
因为这有一点吸引眼球,她又看了另外一则消息,是路透社通州电讯,大致内容是:“冀东防共自治委员会外交部门到北平访问的日本大使馆、陆军武官室、海军武官室等。”这则消息还有配有一幅照片,照片下有一个高级翻译官揭爱华,因为第一次看到揭这个姓氏,便让卢青给记住了,而这个翻译官的名字更让她记忆深刻。
当她加入军统后,按照正常的程序要考察一段时间。但张一浦也如犯了神经一般,竟然近乎本能地选择了信任,便告诉她军统第二组当前一个重要任务就是保护“五号目标”,并简单介绍了“五号目标”里的工作人员,要求只能用大脑记,还要记得牢牢的。当张一浦到“五号目标”里工作人员那几个姓名中最后的“揭爱华”时,卢青面露惊讶之色。当张一浦让她复述保护对象时,卢青复述到“揭爱华”时,不经意地唠叨:“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听到卢青失神地唠叨,张一浦旋即问道:“青,什么事情这么碰巧?”
卢青答道:“这个揭爱华?在大汉奸殷汝耕的伪政府里,也有一个高级翻译官叫做揭爱华。”
张一浦并不缺乏情报人员的敏感,虽然不太相信卢青的话语,但仍然脸色为之一变,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揭爱华?”
“我丈夫的姑父是一个旧报旧杂志收藏爱好者和投资人,从他收集的旧杂志大众生活上面看到的。”
“青,没有搞错吧?”看到卢青肯定的神情,张一浦依然不太相信这个现实。因为,进入密码检译所的每一个人都有国民政府系统内可靠的重要人员担保。
“当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