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杨安有些讨厌他们的起哄与嘲笑,这么短暂的时间便看着他们衣服湿透,又生起几分怜悯。想到日军与国军装备的差距,甚至连这雨具都有这么大的差距,杨安神色顿时黯然。
大雨没有下五分钟,便停了下来,显然是一场暴雨。部队又前行了一会儿,路面上竟然都还是干的。
李栓看到这段路面,骂道:“看这场牛背雨下得,衣服都给淋湿了。刚才还是先头部队好,没有淋着雨。”
唐家保笑道:“这雨下得也好,来上海都好几了,也没有洗澡。哈、哈,这雨一下,也算是洗了个澡。”
李栓苦笑道:“班长,那你怎么还打个雨伞,不如洗个大澡算了,省得下次洗头。”
“哎,你个臭子,怎么老是和班长作对,心老子收拾你。”
“好啊,俺给你收拾,只要你舍得。”
“臭子!臭嘴!”唐家保一个暴栗不轻不重地敲在李栓的钢盔上。
部队行经刘行不久,前队刚走过万桥村没有多远,杨安便隐隐听到空中飞机的轰响,听这声音貌似越来越近。杨安抬起头,在空寻找,很轻松地看到由远而来的机群。
杨安惊叫道:“日军飞机,日军飞机朝我们飞过来啦!”
杨安罢,便独自一个人闪身卧倒在路边的田沟里。
“日军飞机!飞机!”
“敌机!敌机!”
……。
部队一片嘈杂,开始惊慌和骚乱起来。
团部那边传来了军官的口令:“就地隐蔽!就地隐蔽!”
队伍里的军官们挥动着手臂跟着传送口令:“就地隐蔽!就地隐蔽!”
杨安暗叫不好:“怎么隐蔽,日军飞机在空中,哪里都在他们的视线之下,还真是藏无可藏,蔽无可蔽!”
日军五架九六式轻型轰炸机在长机的带领下,呈三角队形凌空而来。临近国军队伍空域,队形散开转换成进攻队形。
日军九六式轻型轰炸机机背上装备有一门20毫米机炮,另有3挺77毫米轻机枪,可携带800公斤炸弹。一架飞机从侧后俯冲,飞到国军队伍的前队上空投下了两枚航空炸弹,一枚炸弹落到了距离道路一二百米开外,一枚炸弹落到队伍正前方的路边。
顷刻间,前队的国军官兵化作血雨飞向空,尸骨无存。整个队伍感到地动山摇,爆炸声音惊动地。重磅炸弹弹片四射,不少还没有来得及卧倒的国军被弹片击中,发出了渗饶惨剑炸弹的冲击波裹挟着尘土湮没了国军队伍的前队,视线完全不能通视。
“轻重机枪对空射击!轻重机枪对空射击!”
“轻重机枪对空射击!轻重机枪对空射击!”
“轻重机枪对空射击!轻重机枪对空射击!”
……。
旅长叶佩高下达了对空射击的命令,胡琏等第六十六团团部指挥员拼命地嘶喊传达着命令:“重机连对空射击!”然而,在飞机巨大的轰鸣声中,口令却难以完全传达下去。
队伍里所有的军官由前至后都声嘶力竭地传递着“轻重机枪对空射击!”的命令,卧倒在地上的士兵也跟着叫喊着“轻重机枪对空射击”。
第六十六团重机枪连就地在路上、路边、田地里架起了马克沁水冷式重机枪,率先瞄准空中来袭的飞机开火,一串串火舌从枪口喷出……。
看到团部重机连展开了对空射击,靠近团部附近的轻机枪手两人一组、三人一组,对空架起了机枪,枪口变换着方向,寻机开火进行空防。一时间,勇敢的机枪手们,纷纷从地下爬了起来,结对展开对空射击。
日军飞机完全无视国军轻重机枪的对空射击,这在他们看来完全就是儿的游戏,依然照常对国军队伍俯冲轰炸和射击。
日军飞机接连投下数枚重磅炸弹。万桥村因为国军队伍行经村庄,跟着遭受空袭,有两枚炸弹落到村子里,两栋房子被炸开始起火。
一架日军飞机看到第六十六团重机枪连展开了对空射击,肆无忌惮地对着重机枪阵地俯冲而来,飞机投下两枚炸弹。炸弹在机腹下划着弧线,与飞机朝着一个方向运动,冲着重机枪阵地而来。日军飞机投下炸弹并没有就此停下对地攻击,机背上的机炮开火了,长长的火舌清晰可见,几个国军士兵的身躯被20毫米机炮撕成两段,顿时失去了生命。机炮在地上犁出了一条弹槽,击起一串串尘土,化作一条烟龙消散在队伍郑
团重机枪连的官后们看到炸弹的黑影越来越大,完全是冲着自己而来,没有一个人畏惧,一挺挺重机枪瞄准日军飞机开火。一个重机枪手大喊:“啊,来吧,鬼子,送死吧!”
他一边大喊,一边大笑:“哈哈,俺感觉打中了!打中了!打中了!……。”
炸弹从重机枪连阵地头顶飞过,距离重机枪连阵地二百米开外先后爆炸,全连的官兵暗暗庆幸躲过了这一要命的轰炸。飞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