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在公路上前进的队伍一分为三,有两支队伍提前离开了公路分别从两翼向前面远处的镇进行包围,停留在公路上的队伍,则是沿着公路进攻前方镇的主攻部队。在彭班长这两个班临时组成的担架队后面,是一个团属迫击炮连,他们的装备是民国二十年式82毫米迫击炮。
队伍停下后,迫击炮连的指挥员声地下达着口令,这个阵地显然是经过提前地形勘察选定的位置,阵地正好位于公路和一条路的交叉口。一门被称为基准炮的迫击炮架在了路边,这门炮刚好可以通视到远处镇口的建筑,其他各班扛着另外五门炮沿叉路,紧张地跑,开始架设火炮,六门火炮一线摆开。两个军官又在地图上测量计算着距离,而后又向镇方向伸出右臂,拇指向上、右手握拳,而后两人又在声地话交流。
在一边的担架队士兵们静静地看着炮兵连有序而紧张地架设迫击炮,迫击炮座钣、炮架、炮身触碰,发出轻微的金属声音。炮弹箱则整齐地摆放在每一门炮后,弹药手打开木箱,有条不紊地准备着炮弹。
杨安知道那两个炮兵指挥员伸出右拳是在用“跳眼法”估测炮阵地距离镇的距离。这种方法,以前胡立德和于满屯都对杨安进行过教授与训练。但在实际操作上,曾经干过迫击炮班长和排长的于满屯却是技高一筹。这是一种最简单快捷的目测测距方法,因为一个人手臂的长度与瞳孔的距离是一比十的关系,通过左右眼先后闭眼,拇指在目标区域横向移动的距离,再行乘以十,来估算站立点到目标距离的一种方法,这是将纵向距离改变成横向距离进行估算,这是一种估算方法。但真正要目测准确,却需要长时间的训练积累与视距印象记忆,满屯叔他可以做到在一千米以内的目测误差十米以内,杨安有些不相信,而胡立德却是肯定地点头。
炮连各炮很快通过路边的基准迫击炮赋予了射击方向,炮长右手先后举起旗向指挥员声音报告“二炮,好!”、“四炮,好!”……。
月光下,骄傲挺立的炮身,整齐平行,炮管与炮口反射着寒光,炮口整齐地指向前方数百米的镇。
听着炮连各班按照口令紧张散开,紧张有序地架设火炮,杨安的心不由地跟着紧张起来,心跳也是一阵快过一阵。接着各班通过口令标定射击方向,又是声而谨慎地报“好”,更让杨安的心提了起来。杨安能够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潜意识里的紧张甚至让他摒住了呼吸。呼吸是摒不住的,杨安好似长时间地潜水浮出水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又是急促地换气,这才感觉呼吸稍好一些。
彭班长看到了杨安身体的起伏与呼吸的变化,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右手在杨安的胸脯上捶打了两下,声安慰到:“子,紧张了吧,别怕,这是俺们的炮连,看他们一会儿炮击鬼子,看他们给俺们步兵开路!”
彭班长有力的捶打,似乎让肺部淤积的废气与心中积累的紧张得到发散,杨安顿时感到呼吸平缓了下来,心跳也平和了下来。
自从那次挨了日军掷弹筒榴弹的袭击,还有那次眼角被子弹擦伤之后,一想起那贴着地面扑来的冲击波,以及那子弹擦伤皮肤后的灼痛,面临战斗的恐惧都会油然而生,几乎是一种本能的胆怯。现在的杨安已不是最初的黄浑胆大,已是有过战斗经历的伙子,对战争已经有过认知与感受,自然知道战争的危险与恐怖。这时,杨安的内心是矛盾的,他既渴望参加战斗,为抗战出力,为父亲和福伯报仇,然而面临战场与战斗时,却又出现本能的紧张与惧怕。
炮阵地射击准备完成后,炮兵席地而坐。这块地方是一片安静,只有秋虫呢喃。过了一会,主攻镇的步兵队伍从公路中间转而由公路两侧向前慢慢推进。杨安紧跟彭班长,因为他知道,在战场上一个有经验的老兵,更加懂得保护自己、消灭敌人,甚至是提前敏锐地感知未来的危险,有效地躲避危险。
晚上12时,这支部队开始了正式进攻,进攻的目标就是前方的一个镇子。随着一阵迫击炮炮弹在镇口爆炸,日军设在镇口的环形沙袋街垒湮没在炮火硝烟之郑这是八二迫击炮炮连所进行的半直瞄射击,微风对射击的影响还是有限,只需要对距离把握准确,就可以取得良好的射击效果。在距离镇口三四百米处,国军在公路两侧和公路边的田地,呈散兵队形向镇子进攻。这一阵炮火的硝烟还未散尽,日军街垒里射出了两串火舌,在公路两侧进攻的国军士兵们迅速卧倒,有的卧倒后对着那两串火舌开火。
一会儿,迫击炮连修正了射击方向与距离,接着又是一阵炮火,日军在镇口的环形街垒被直接命中,那两串火舌也哑火了。
月光下,杨安看见三四百米远的前方,国军士兵身影在公路两侧猫腰迅速向前奔跑,随着接近镇口,放慢了速度,几个身影从两侧心地接近环形工事,接着看到他们枪口发出的几次火光,显然他们开枪击杀了工事里面的残担
“好家伙!今晚上,这炮兵兄弟真牛啊!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