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人问过穆因音的爸爸,如果创业注定是失败,他还会尝试吗?他笑着点了点头说诸事俱可为。
穆因音与她的爸爸不同,她总是缺了一丝勇气,一丝害怕面对失败的勇气。
现实中她所逃避的,在书中依然黏附在她的背后。有多少“诅咒”,是因为害怕与介意而变得难以破除,成为了一种神秘莫测的力量萦绕在人心头。
如今这个问题落到了穆因音的头上。
如果书中世界她所作出的努力都会在某一个系统计算好了的、会产生巨大破坏力的时刻功亏一篑,那她还会保持斗志昂扬,积极乐观吗?
哎,穆因音有些后悔,原来知道得太多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就像塔罗牌中明明算出今年会有好运,为何现在还没有来到?卦象中占卜出的厄运,是否近在眼前,会发生在下一秒?
纷乱的信息像分岔的路口,是障眼法。若不识得分辨,一不小心就教人偏离了方向。可细想...
书中的角色是生命又如何?穆因音也是。
他们一个个渴求从书中解脱,穆因音也是。
谁谁谁在哭着喊着自己输不起,可又有谁不是呢?
既然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但至少这次机会还抓在自己的手里!
专注地通关剧情是穆因音唯一能做的,不能拥有太多情感上的负累,这会影响她的判断。
穆因音记得爸爸的那一句“诸事俱可为”,但她家里的客厅上也时常挂着一副字:万物皆为空。
反正都会成空,那就撒开手去做吧,闯了再大的祸也会清零不是吗?!
穆因音一路跑来身体很凉,戚即安的被子很暖,原本蜷缩在他体温中的四肢渐渐舒展开,心理上的担子似乎也轻了不少。
“还害怕吗?”戚即安低沉的声音柔柔响起,他没有合眼,像是将穆因音的心思都看穿。
“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才不怕呢。”这犟脾气就是改不了。
“害怕是人之常情,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皮公子,你在我面前提不好意思四个字,你好意思么?”
戚即安忽然一动,向穆因音一侧挪近。“白姑娘,不,皮夫人,那你觉得我现在是什么意思?”
“你…你这人总是这样,真没意思,我不和你说了。”穆因音连忙背对向他,在身后将被子拉紧。
戚即安将她塞实的被子轻轻一拉,就拉出一条缝来。
穆因音翻转过身面向戚即安,不用看也能觉出她怒气冲冲的眼神。“不准拉。”她将被子牢牢抓在身前。
为了不让他再将被子拉开,穆因音只得保持着面向戚即安的姿势睡着。哼,这一定又是他的计!
***
狄州有两条十分有特色的巷子,张口巷和闭口巷。
两条巷子几乎是平行的,中间夹了一条小河。巷子起初都很窄,但近年来不断被拓宽,已经与大街无异。
张口巷是书肆一条街。大多数的书肆都不大,密布参差,百折千回,左眼一晃绫本行书,右眼一瞧镌碑刻章,入此巷如入深林。
闭口巷则专卖各类街食小吃,开阔平坦,巷子两边有卖吊炉烧饼的、吹糖人的、套豌豆糕的、打糖锣的,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传闻是狄州老一辈的人想劝子孙们要多张口念书,闭口吃食,两条巷子由此得名。
好在字珠堂设在张口巷尾,视野比较开阔。巷子对角有一座寺院,每日里出入的香客不少,武小异便一直掩在人群后观察着。
然而观察至今,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只瞧见了几个富户的家仆去字珠堂刻印了几本精致的佛经。
读书人也会来光顾,但他们往往翻看了几本书后便怏怏地离开了,毕竟此处的精刻书籍不是每个人都买得起的。
唯一令武小异有些印象的,就是这铺子的老板不喜欢露面,有客人来了也不招呼,一直坐在店里面,只在打烊的时候会有一个伙计出来关门。
这不露面挺难办啊,该怎么查呢?怪只怪武小异大字不识一个,怕露了馅,不然她早就冲进铺子里去了。因此她只能在字珠堂关门前后在张口巷尾附近转悠,希望能撞上老板。
然而老板没撞上,她倒是见证了一间新书肆的开张。
肃问堂,离字珠堂不远,店面大了三倍,开张时极为高调,听说老板资源极广,江南一带难得一见的好书都能在肃问堂里找到。
毗邻的河道上,还有两条肃问堂专属的书船,不时送时兴的书籍过来。
这书肆的老板看起来是个年过三十的男子,长得俊又十分喜欢抛头露面,每日都会站在铺子门口吸引客人。武小异在字珠堂附近游逛,经过肃问堂时总会被他过于热情的视线所扰。
肃问堂开张不过一日便已客满为患,大多数人手里都拿着出炉不久的吃食,一看就是从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