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跑了大半天，包扎的布头已经蹭脏了。戚即安没有急着上药，两掌一直轻轻搓着她冰凉的手，更痒痒地呵了一口气。

他将包扎布一圈圈解开，待到那被扇骨割开的伤口狰狞地暴露在他的眼前，原先心中类似烦躁与恼怒的情绪瞬间被抽离干净。“疼吗…”

“不疼。当时被你吓傻了，哪里觉得出痛。”穆因音的话听着像打趣，却令人心疼。

戚即安眉间一颤，这是他脸上唯一的神情。他包扎得很仔细，像在处理着画卷上最微小的细节。

穆因音将汤碗端在面前，她喝得很慢，一直从碗边处抬起眼来打量着戚即安。

“看什么？”冷不丁地对上他射来的视线，穆因音忙将碗一抬，汤水哗啦啦地倒在了她的身上。

“咕噜噜…咳咳…噗！”又是呛又是疼，穆因音的脸咳得通红，眼角都挤出泪来。待得她好不容易喘过气，只见戚即安被喷得满脸都是，他的手没有护住自己，而是护住了穆因音的手指。

“咳…咳咳！”穆因音捂住喉咙，低下头忍住笑。戚即安则淡定地擦着自己的脸，没有一丝怒意。

“对不住啊，今日弄脏了你的脸，昨夜还惹得你生气，丫鬟们都在传我们情感不睦的谣言，不过你觉得她们真的会隔着窗看着我们吗？”穆因音说着将油灯摆近。“这灯会不会太暗了，映在窗上的影子可能不够清晰。”

戚即安擦拭汤汁的手顿在半空。“你觉得我是在做给下人们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