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学在李良看来倒没什么,只是换一所学校而已,又不是和所有人分道扬镳,所以他从头至尾都显得很随意,相较于李良令人觉得反常的转学态度,曼曼就真实的多。
在他们这个年纪,关系要好的朋友转学以后,就相当于从此再也见不到对方了,转学仿佛就是一场诀别,自当曼曼从她奶奶那听说了这个消息,她整个人都懵了。
她上学的目的是啥,不就是为了跟李良一起上学吗?没有李良在的学校她去还有什么意思,小丫头跑到李家确认了这件事以后,那种离别的疼痛一下就从心里涌了出来。
“李良要转走了!”小丫头哽咽着跑回家,揪着奶奶的衣袖。
老李他家小孙子的事梁母也是略有耳闻,老人家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其实离开黄河小学那个谣言是非之地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就算李良自己不在乎,李家人也会被动受到牵连,但是这个道理很难跟曼曼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子讲清楚,她摸了摸孙女委屈巴巴的脸蛋儿,安慰道:“你又不是再也见不到李良,上学见不到,你不会放学去找他么,反正他家就住在咱面前……”
“咦?”快要掉出眼泪的曼曼闻言一愣:“对哦!”
这种浑浑噩噩数十年忽然一朝顿悟的表情是个什么意思?梁母简直对孙女的反射弧哭笑不得,真是跟李良学功夫学傻了啊,老人笑着抚摸孙女的脸,望着孙女破涕为笑的小脸蛋儿,她好笑之余又有了些忧虑。
她也曾经年轻过。
也曾体验过年轻时的冲动与天真。
曼曼的迟钝和萌蠢并不是因为她学了功夫,而是因为教她功夫的那个人,梁母心里揪了一下,有点心疼,又有些不舍得毁掉孙女美好的愿望。
想到李良的自律和稳重,梁母倒是安心了些许:“算了,随你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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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外面的敲门声打断了老人的思绪,老人过去开门一看,没人,于是她低下头望去,李良养的那条黑狗正蹲在地上,头上顶着一只小黄鸡,冲着老人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吐舌头表情。
“哦,是小黑啊,你来找曼曼吗?我去叫她。”梁母为小黑打开门顺便到屋里去叫孙女。
谁知小黑压根不进门,始终蹲在门外,眼见曼曼走过来时,只见小黑目光一冷,深吸一口气之后真气爆发,鼓荡起了周身劲力,一看这架势,小丫头吓得急忙抱头蹲下求饶,却见小黑两条后腿人立而起,右爪侧身指向曼曼:“狗日的!”
骂完一句小黑四肢落地扭头就跑,驮着鸡仔呲溜一下就从楼道飞奔了下去。
曼曼:“???”
梁母:“???”
祖孙二人凝滞在门前就跟石化了似的,两人越想越不对,梁母惊疑不定的看了孙女一眼:“刚才……你听见了没?”
“嗯……”曼曼僵硬的点了点头。
装完逼就跑真特么刺激,小黑带着鸡仔跑到楼下,兴奋的吐着舌头,口水淌了一地,它高兴得摇头摆尾,把小黄鸡晃的好几次险些掉下来。
小黑窜进狗屋里放下鸡仔,用鼻子碰了碰它,然后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笑容。
调整着咽腔的力度,小黑尝试发出了一个新的音节:“……岚。”
鸡仔激动地拍打着翅膀:“叽!叽叽叽?”
“岚,玩!玩!玩!”小黑也跟着一起兴奋的在狗屋里上蹿下跳:“我!豁话说话!”它心中的狂热难以表达,马上就可以掌握咽腔拟声了,小黑从没有一刻像这样如此激动。
李良终究是低估了小黑的执念。
在他预估中小黑应该得苦练半年才能勉强掌握咽腔拟声和咽腔共鸣,而他不知道的是,小黑一直在笨拙的摸索着人类语言的发音,渴望着可以像曼曼一样跟李良说话交流。
从小陪伴在人的身边,有了人的智慧,却不能口吐人言,小黑明明可以听懂汉语每一个字,偏偏就是无法亲口讲出这些它早已滚瓜烂熟的音节,这对它来说也是一种煎熬,拟声基础其实它早已经有了,只是缺少方式方法不得正统而已,李良传授它咽腔的技法恰似厚积薄发,为它一举解放了语言的枷锁。
“汪!汪!”
千言万语都不及这一刻的感动,小黑叫了两声,喉腔有点哽咽,它忍不住抽泣了一下,扭头冲着外面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嚎叫:“嗷呜”
精血殷实,真气充盈,神台清明,在那长鸣声中小黑体内气血急速奔涌,毛发根根炸立,激素刺激着它的血肉开始发生异变,劲力震荡着它浑身的骨骼噼啪作响,为它开启了某种看不见的枷锁,就看到小黑那小型犬的体型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发生了惊人的二次生长。
前肢肩胛骨咔嚓两声脱节,肩骨外扩,肩宽横向阔开,胸下肋骨在噼里啪啦声中绽开了方寸,这让小黑的体型变得更壮更大,后腿大腿关节骨骼从下腹硬生生拉伸出些许距离,看上去瞬间变高了不少,后背几乎快要顶住了狗屋一米多高的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