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在铁轨上。
民国年代的火车自然是没有办法和后世的相提并论,不过等级制度却是相同,有钱大佬住舒适的卧铺,普通乘客坐冰冷的硬座,囊中羞涩的穷人来凑热闹,那就站着吧。
以着楚牧峰如今的身份地位,坐的自然是卧铺。
眼下已经从北平城开出几个小时,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渐变暗,他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便径直走向餐厅,准备填一填五脏庙。
当他走过一节车厢时,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他下意识地望过去,发现就在车厢中间,有几个人正在吵吵嚷嚷。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能这样,本身就没有多大的事儿,干嘛非要揪着不放,这个大娘一看就是个老实人吗?欺负老人有意思吗?”
说话的是个扎着马尾辫,英姿勃发的年轻女孩。
她穿着黄色大衣,白皙脸庞上浮现出一丝怒意,脸如冰霜地呵斥着。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在马尾辫女人旁边,怯怯弱弱说话的是个瘦小苍老的老太太,消瘦的脸上布满着层层褶皱,说话的声音都很神情显得格外局促。
“那,你听到没有?她自己都说了,这是她的错。”
坐在座位上,不依不饶的是个三十来岁,留着板寸头的壮汉,穿着件黑色皮衣,面容桀骜不驯,看向马尾辫女人的眼神中隐隐透着贪婪之色。
如此不算,随着女人说话,他还使劲嗅了嗅鼻子,那色眯眯的欠扁样子,任谁看到都会不舒坦。
“说的就是,我们刀哥好端端地坐着,招谁惹谁了,是她过来踩了我们刀哥的皮鞋好不好!”
“这皮鞋可是去洋人商店定制,很贵的你知道吗?”
“小妞,你是想要仗义执言吗,行啊,那你来替她赔钱好了!”
在刀哥旁边坐着的应该都是他的同伴,瞧见马尾辫女人想要管事,便全都开始起哄。
这种欺负弱小的事儿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轻车熟路。
“你胡说,我分明看到是你趁着她走过来的时候突然伸出来脚的,是你把人家绊倒在地,这位大娘没有找你算账就不错了,你竟然还敢在这里栽赃陷害。”
站在马尾辫女人身边的是个身材高挑,凹凸有致,面容精致的女人。
偏偏这样的她却是一座冰山,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是一种冷漠至极的光芒,甚至说出这话的时候,还带出一股浓烈的厌恶。
“清舞,你看到了?”马尾辫女人扭头问道。
“对!”
燕清舞转身冲着马尾辫女人愤愤说道:“我走在前面,正好亲眼所见,所以这事根本不怪这位老人,要怪就怪这家伙,不是他突然伸手,哪会有后面的事儿。”
“你听清楚了吧,别再没事找事了,巴掌大的小事,你这么个大男人有必要这么计较吗?”马尾辫女人挑起唇角说道。
“你说什么呢?”
哗啦声响中,几个膀圆腰粗的男人便全都站起身来,虎视眈眈地瞪视过来,瞧着那架势,分明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跟女的动手,这是他们最高兴的事了。
楚牧峰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这是想要欺负女人吗?
“姑娘,别说了,别说了!”
老太太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看到这种场面后,赶紧拉着马尾辫女人的袖子急声说道。
“姑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这样吧,我身上现在也没有带多少钱,要不等到金陵火车站,见到我儿子后,我让他赔给你们,行不行?”
“大娘,这不是你的错,凭什么赔钱,不带这么欺负人的!”马尾辫女人没有丝毫畏惧地劝说道。
“姑娘,出门在外,我不想要招惹麻烦,更不想给你惹事啊。”老太太有些浑浊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慈祥的光芒。
她这是在为马尾辫两个女人着想,不想他们吃亏。
“大娘,这事儿不是您的错,就没有道理道歉赔钱。清舞既然说是他的错,那赔礼道歉的就该是他!各位,你们也都看到了吧?”马尾辫女人目光扫向四周乘客问道。
原本喧闹的车厢里忽然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碰触到马尾辫女人目光的人全都下意识地躲闪起来,他们没谁想要站起来说句公道话。
别说他们没看到,就算是有看到的,也都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谁会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毕竟刀哥这帮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而且人多势众,惹不起惹不起啊。
燕清舞眼底涌过一抹冷意,带着几分气恼几分不平说道:“怎么,难道都不是大老爷们,都不敢吭个声吗!”
“我说小妞,人家都愿意赔钱了,你还在这里拦着,有意思吗?你是非要吃饱撑的管闲事是吧,也行,咱们去那边好好聊聊?”刀哥嬉皮笑脸地说着,一双贼眼滴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