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
屋子里,一个留着短发,涂脂抹粉的圆脸妇人正气势汹汹地叉着腰。
她身上也不知道喷着什么香水,味道相当古怪,可她却是甘之若饴自得其乐。
她就是田桂香。
刚才的饭碗也是她摔碎的。
即便这样,田桂香都没有能解气,而是掐着手指冲着赵毅然尖声怒骂。
“赵毅然,我说你好歹也是个大老爷们,怎么就这么窝囊呢?人不是你杀的,你怎么被他们抓住不敢喊冤呢?”
“要不是老娘过去闹腾,你现在还能有命?你呀,以后就乖乖听我的话吧。”
“你真是去救我命的吗?”坐在门口小板凳上的赵毅然脸色阴沉地说道。
田桂香神情微变,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之色,然后又抓起个饭碗扔都地上。
“好你个没良心的赵毅然,你想说什么?想要和我闹吗?告诉你,老娘可不怕你,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你那老家的老娘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老娘!
赵毅然心里一阵烦躁不安,抬头狠狠瞪了一眼田桂香,强忍着那股想给她两耳光的冲动,直接走进里屋,一头栽倒在床上就开始睡觉。
“哼,还想要和老娘叫板,你有这个胆儿吗?就你这样的怂人,你们分局的人都是眼瞎了吗?居然说你杀人,杀鸡你都下不了手!”
田桂香扫了一眼满地碎片,气呼呼地也走进房间,她才懒得收拾呢。
……
早上八点钟。
北平城,城西九制胡同。
陈建宾的家就在这儿,和赵毅然的三焦胡同完全不一样,这里的环境挺不错。
虽然说胡同里也有些偏窄,可每家每户都挺自觉,没谁乱占外面的路面。
胡同口长着两棵粗壮的梧桐树。
枝繁叶茂,绿意盎然。
“楚科长,您来了!”
当楚牧峰带着裴东厂过来时,沙锦已经早早在这儿候着。
因为他知道自己就是协同配合的,所以也没多带人,只要带着眼睛和耳朵过来就成。
“沙队长,您来得挺早啊!”楚牧峰微微一笑招呼道。
“应该的!”
沙锦转身指着胡同里面说道:“楚科长,看到没有?从巷子口过去第三间,就是陈建宾他家。”
“您也知道,陈建宾还没有成家,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她得知陈建宾的事后,当场就昏了过去。”
“陈局长那边是倒想要让她住医院好好养养,可她却死活不肯走,用她的话说,她要在家里等着陈建宾的魂回来,她要是走了,儿子回来找不到家多孤单。”
听了这话,楚牧峰也是微微动容。
陈建宾的家庭情况,楚牧峰也知晓了。
他父亲早逝,是母亲含辛茹苦将他带大。
原以为他有了出息,当了警员,叔叔又是分局局长,以后日子会好起来,谁想会发生这种事。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人间悲剧谁也不愿意去承受!
“嗯,沙队长,咱们进去再说吧!”楚牧峰沉声说道。
“这边请!”
推开门,走进院子,楚牧峰一眼就看到了那位孤苦伶仃的母亲。
坐在小板凳上的她,穿着件灰色布衣,披头散发,面色憔悴,两眼呆滞。
即便是楚牧峰等人进来,她都没有任何举动。
“一直都是她自己住在这里吗?”楚牧峰低声问道。
“我们局长夫人昨天还在这里陪着呢,估计今天还会来。在这个案子没有定论前,应该都会来陪着。”沙锦说道。
“嗯,这样最好!”
楚牧峰从这话就能感受到陈思德全家对陈建宾的照顾,要是换做别人,以着陈思德现在的身份,根本无需太过在意。
这也应该是陈思德会动怒的原因!
谁让他们姐弟情深呢!
“大娘,我们是警备厅的人,是为了您儿子的案子来的,要是方便的话,我们能不能去陈建宾的屋里看看?”走上前,楚牧峰俯身轻声问道。
“警备厅的人?”
陈母缓缓抬起头,黯淡无光的双眸看了过来。
她认出了沙锦,却不认识楚牧峰。
“就是你阻止尚德枪毙那个杀人凶手的吗?”陈母脸上似乎有些悲愤,又有些寂寥,还有一丝茫然。
“对,是我!大娘,因为我不想让你儿子死的不明不白!”
“您放心,我正在调查这个案子,只要确定凶手就是赵毅然的话,我会亲手把他抓回来枪毙,以祭您儿子的在天之灵!”
楚牧峰坦然看着陈母,朗声说道。
或许是因为察觉到楚牧峰说出这话时的斩钉截铁,或许是真想要给儿子报仇雪恨,已经哭干眼泪的陈母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