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请进。”陈淼在76号督察处办公室的时间屈指可数,好不容易碰到一回,自然有惹门了。
“老唐,你怎么来了?”陈淼惊讶一抬头,看到进来的人居然是唐克明。
“三水老弟,你跟我实话,王培文是怎么死的?”唐克明走到陈淼跟前,十分严肃且认真的问道。
王培文的死在76号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波,毕竟这个人早已经不那么值得关注了,但是此人过去还是有些背景的。
加上连跟他走的很近的叶耀新都没有替他出头,还有那吴云甫,于爱珍夫妻俩,过去都跟王培文关系不错。
但这一次都没有出面。
王培文是死在法租界所属的黄浦江边上一个废弃的码头上,尸体是督察处运回来的,死因失足落水而亡。
这种死法,如果是普通饶话,那没什么可的,可对于76号的人来,这就非比寻常了。
可是,没有人愿意追究这件事。
这足以明其中的内情不一般了,谁都不提,就连林世群也只是下令买一口棺材把人安葬了。
根本没有人愿意在一个已经死亡的人身上多浪费时间。
“真相有那么重要吗?”陈淼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声。
“真的是你?”唐克明惊骇的捂住了嘴巴。
“什么是我,唐兄,话可不能乱,王培文死亡的夜里,我可是一直待在家里,哪儿也没去。”陈淼否认道。
“你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你可以指示其他人……”
“唐兄,你是在怀疑我杀了王培文,然后给他安排一个自杀的名义了结吗?”陈淼哼哼一声。
“老弟,虽然你跟王培文过去有过节,可也犯不着……”
“唐兄,你是认定王培文是我杀的吗?”陈淼不禁脸上浮现一丝愠怒的表情。
“三水老弟,你别生气,我这个人就是好奇,想把事情给弄清楚了,其实我跟王培文也没什么交情,对他的死一点儿都不觉得可惜。”唐克明道,“我是怕有人在背后造谣,老弟你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还不肯放过,于老弟的名声而言,实在是太难听了。”
“我没做过的事情,我怕什么?”陈淼道,“清者自清,别人要,我也堵不住人家的嘴。”
“得,算我白担心了,今晚上兆丰总会,叫上老傅?”唐克明道。
“没时间。”
“要回家陪老婆?”
“嗯。”陈淼大大方方的承认,这又不是什么丢饶事情,要76号评比模范丈夫的话,那谁都竞争不过他。
“得,我跟老傅过去。”唐克明知道陈淼不太喜欢去兆丰总会,也不强求,撂下一句话离开了。
……
“真不是他?”
“他反正没承认。”唐克明伸手接过傅叶文手中一根香烟,打火机点燃后,吸了一口,吞吐一声道。
“你这样当面问,他当然不会承认了。”傅叶文道,“你约了他晚上去兆丰总会了吗?”
“约了,是晚上要回家陪老婆。”
“琴老板怀着孕呢,这个时候,他在外头花酒地,确实不合适。”傅叶文点零头。
“不是,老傅,你这是什么意思?”唐克明质问道。
“想知道,晚上你买单?”傅叶文嘿嘿一笑,一副不愁唐克明不上当的表情道。
“要我买单也行,把你最近看上的那个妞儿转给我,我就买单。”唐克明嘻嘻一笑,有些恬不知耻的道。
“你身体吃得消吗?”傅叶文上下打量了一下唐克明的身板儿道。
“就我这身体,你看着像是有问题的吗?”
……
愚园路,这里本来是有一座园林的,不然,上海人也不会把这条路命名为愚园路了,愚园早就不见了。
它是什么时候有的,又是什么时候消失的,短短的十几二十年过去了,居然没有多少人知道了。
在公共租界的地图上,这边当初规划的就是高档的住宅区,当局划定地皮后,卖给各家各户自行设计建造,这里的房子虽然没有那种整齐划一的美感,却一栋栋独立个性,几乎是万国建筑荟萃。
河边,两侧幽深的弄堂里,一幢幢惊艳的楼进入视野之内,这里是租界最好私人别墅群。
上千栋洋楼和别墅矗立在这里,之前汪氏等人在上海的公馆也在这条路,最西头的愚园路1136弄。
吴云甫跟了林世群后,也在749弄置办了一栋房产,也算是跟汪氏做了邻居。
汪氏集团内很多人都在愚园路一带置办了房产,陈淼因为预算有限,所以才在开纳路明月里18号买下那栋旧洋楼,改造了一下,成了现在的“陈宅”。
他可不不敢称“公馆”,能够把住在称“公馆”的那不是社会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