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益说:“我看胶着的可能性比较大。”
林夕问:“为什么?”
郭益说:“你看西岸方向,原来他们有几只巡边的海防营,在崖山顶上是可以看见的,船上要靠近了才能看得到,故而一般瞭望哨未必很清楚,但是如果能够站到崖山的顶上,就能尽收眼底了,其实咱们占领崖山,优势也是蛮大的。哎,只是。
算了,不说了。
上人,您看,是不是咱们西岸,边防巡海的已经不多了,而且大多数都是哮喘了,最大的也不过是大海鳅船,车船是一艘也没有,反正在目力之所及是没有了。
而且,这些巡海的巡防营,速速很慢,懒懒散散。
他们这种守边的,战功低微,积极性不高是自然的事情。
要想抢功劳,就要把船开到火线上去,他们大的船都不见了,这就说明,他们对巡防防线很放心。
现在已经到了未时(注:下午1点到3点),再有两个时辰不到,天色就要暗下来了。
这种火攻再跳帮作战,每一艘船至少花一个时辰,能不能肃清还两说的呢,如果他们力量相当,冲破三层防线,才能到底,加上登岸,还有三个时辰能够结束战斗,就了不得了。
那个时候,天都要黑了,天黑夜战,无论是陆战还是海战,双方几乎都做不了什么,所以肯定都要后退一段,等到天亮,再来厮杀。”
林夕听到郭益条分缕析,很是惊艳,不觉就问:“郭教头,你是什么出身呢?”
郭益苦笑一下:“我做过统制,不过那时候跟错人了,那些官长,让我们当值,然后趁机跑了,我本来要被杀头的,不过几个故人求情,后来做了个炮头。”
林夕说:“竟然如此。你放宽心,现在,先把命活下来,才有机会。你继续说罢。”
郭益说:“谢林上人宽宥。我觉得,咱们最大的机会,是躲在三艘已经着了烟火的海鳅船里面,等待天黑,天黑以后,见机行事。”
林夕说:“如何见机行事呢?”
郭益说:“先要逃命嘛。
若是宋兵胜了,我们返回宋军大营,毕竟我们救了太后,皇帝也在船上,回去肯定是有功无过,或者功过相抵,我们还有其他战斗力,也可以提高宋军整体的战斗力。
若是宋兵败了,天黑以后,咱们可以从海路向南,出海口而逃,继续向南,就能躲过蒙元,再找机会呗。
若是伪元取胜登陆,咱们就只能趁夜潜逃,能逃到哪里,就逃到哪里,再论后来了。”
林夕问:“咱们有没有可能,袭击蒙元旗舰?”
郭益认真地看了看:
“伪元旗舰距离我们有点远,而且,周围重兵把守,有八、九条船,咱们怎么潜入?
如果不潜入,而是直接冲进去,估计没到边上,就被干掉了。
嗯,对了,咱们有三里火,三里火,咱们要首先校准,这至少要花一刻钟,在发射集火,至少两刻钟,而且要逼近三里以内,等发完三里火,咱们也就被包围了——这算是自杀全节吧。”
林夕听了,哈哈大笑起来:“郭教头,也别太悲观,你这么想想,如果潜入呢,咱们也是海鳅船,船型一样,旗号吧,咱们有这么多烟火缭绕的,旗号不全,是不是也算正常。”
郭教头说:“话是这么说,但是咱们进入他们内圈呢?咱们将士的服饰,口音,与伪元不太一样,咱们船上一个蒙元的人都没有,但是每一艘蒙元的船,肯定有个蒙古人。咱们怎么闯进他们的防御圈呢?”
林夕想了想,说:“咱们可能到夜里能够造好一样东西叫做热气球,那个东西能够漂浮在空中,如果夜间视线不好,咱们是不是就可以从伪元的防御圈溜进去,然后从空中,狙杀伪元旗舰?不过,这就要求这个热气球能够带上很重的分量。”
郭教头说:“飞上天?上人说笑了吧。”
林夕说:“不是的,你玩过孔明灯吗?”
郭教头说:“那个东西,哪本兵书里面不讲呀,纵火、传信都要用,这是常识呀。”
林夕说:“把孔明灯放大几万倍,我们就能站上人去,带上猛火油和炸弹。”
郭教头抽了一口冷气:“恍然大悟,恍然大悟......不对,那孔明灯放大个几十倍或者还有可能,放大几万倍,做不到呀。”
林夕说:“做得到,走吧,咱们到甲板,看看去。”
回到甲板上,宋庆已经把刘八家的小子刘图带过来,随着来的还有几个男孩女孩,宋庆见到林夕来了,喊了一句:“见过上人。”又看见刘图几个没有什么反应,就提了刘图一脚:“快给大人行礼,一点眼色都没有。”
林夕笑眯眯地看着刘图,这个刘图长着一对招风耳,尖嘴猴腮,但是手臂和手指,都很长,点头哈腰,肩头总是一耸一耸,刘图看见林夕,耸了耸肩,先是想拱手,后来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