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男只觉无伤决意之事万难更改,那怪人隐匿暗中,以他的武功若要伤我和哥哥却也容易得很,兴许是自个太多心疑,反倒裹足不前了。”于是道:“那便听哥哥的。”话音刚落,眼前黑裙飘动,冷炼霜去而复返。
见他盈步走来,朗声说道:“你们两个快跟我出去。”若男正欲开口,闻她又道:“师父他想要见你,跟我来便是。”语气已是十分婉和。她侧目一瞥,见无伤依旧未曾腿下眼遮,微微笑道:“你这小子倒不曾食言。”见她并非恶意,无伤道:“冷前辈,不知尊师是哪一位前辈高人。”冷炼霜道:“我师父便是幽冥教主,他老人家十多年来从不见外人,带你们进入密室,已犯了本门大忌,师父却要我带你们出去见他。”若男道:“无伤哥哥,幽冥教主数十年来从未在江湖上现身,爹爹当年便想寻迹此人,却始终一无所获。”冷炼霜肃然道:“一会儿见了师父,他问你们什么你们便答什么,不可对师父不敬。”
若男心里疑窦丛生,虽觉冷炼霜不像是在言谎,又感诸事难料,低声对无伤说道:“无伤哥哥,那怪人武功深不可测,一会儿出了这山洞,你便解开眼遮,如此也不算食言。”
三人穿过甬道,但闻水声渐近,遥见一股山涧流水沥挂直下,注入一洼清潭,潭内青波碧草,鱼贯其间,三人脚踏水间石块而行,眼前洞开天光耀目,豁然明朗起来,走出洞口,脚下淙淙瀑流倾泻而下,右边一径大道伸向一处广阔石台,四面山清水秀,翠竹垂荫,松技茂壑,遥见石台上远远立着两人,左侧一人正是百损道人,右首是一老者,一身白衣白袍,鹤发松姿,尽显仙风隽雅之气,冷炼霜一见那老者,连忙拜倒在地,哽咽说道:“师父,炼霜将他们带来了,炼霜和殷师弟听候师父责罚。”
那老者道:“炼霜,你也无需自责。”见他清萧轩举,目若神湛,眉宇间看向无伤道:“小朋友,若非你身患眼疾,为何蒙着双目。”无伤道:“回老前辈,小子曾答应冷前辈不看贵派密室内的事物,故而自愿蒙上眼睛。”那老者点了点头,袖袍一挥,顿感一阵清风拂过,眼上所缠黑纱随即飘落,见他微微一笑道:“小朋友,你过来。”无伤行至他身前,那老者将手搭在他脉上一诊,又将百损道人唤至身前,蓦然间两掌齐出,岂知这老者伸掌一拂一推,只觉一阵气旋,竟被他内气驱使,背心已受他掌心相抵,有感胸口一团暖气注入,渐而游走全身,不过片刻,只觉周身舒畅,精神焕发,所受内伤竟似全然好了。
二人知他以甚深内力替自个疗伤,当即躬身揖谢。若男见他轻轻数下看似平平无奇,却是力道沉稳,恰到好处,不过片刻便将二人内伤治愈,其间所含武学奥义,断难估量,可说是妙至极处,就算是爹爹在世,也是不及,不禁暗生软佩。
那老者说道:“小朋友,我看你小小年纪,举止磊落,不像是杀身害命之人,我这徒儿虽是争强好胜了些,听说你三番五次想要致他于死地,倒是为何。”
无伤道:“他害了我姑姑、文先生,小子自小经姑姑养大,蒙先生教导,他们死于非命,岂可不思寻仇。”百损道:“师父明鉴,分明是他姑姑自已堕崖身亡,并非徒儿所杀。”若男听他狡辩,不禁说道:“老前辈,是他一心想夺混元真经,伙同元庭高手,要抓无伤哥哥,他们逼死了陆姑姑和文先生,不止这些,此人丧心病狂,唯恐天下不乱,暗害了衡山派邱暮云夫妇,其余华山、丐帮诸派都遭罪过此人的毒计,不知有多少武林中人命丧他手。”
百损道:“师父,当年我派惨遭屠戮,徒儿所为,皆是为重振本门神威,师父但念徒儿的一番苦心,皆是事出有因。”那老者淡然说道:“老朽隐居山野,这些武林之事倒是全然不知,你们一个念及同门之死,要重兴教门,再造杀孽,一个因家亲之死,想要报仇雪恨,可知这冤怨相报,何时方了?
我倒有个主意,你们二人再比斗一场,若这位小兄弟胜了,也算报了他姑姑的大仇,若是白霜胜了,这江湖上盛传的混元真经不过是徒有虚名,你又何必执念于此,只是输的一方,再不可找对方寻仇,各自哪里来,自回哪去,你们之间的仇怨就此方休。”
若男心道:“百损道人传名已久,却从不以真名示人,适才冷炼霜称他为殷师弟,那老者又唤他作“白霜”,“白霜”“百损”正好谐音,想必这殷白霜便是他的俗名了,冥教主高深莫测,却不像是阴毒狡黠之人,为何教出的弟子偏偏心肠狠辣、武功歹毒。”
于是道:“百损道人寒掌隐含着剧毒,太过卑鄙,无伤哥哥可不会使毒,如此未免有失公平。”百损道人大声说道:“这小子窃取了我教菩提血虫,已是百毒不侵,根本伤不了他。”幽冥教主淡淡一笑说道:“小姑娘,这瀴溟寒毒虽属本门密法,早已禁绝,是老朽管教不严,以至酿出祸端,适才老朽替他们疗伤之际已暂时压制了他二人体内瀴溟寒毒与菩提虫血之效,此番比斗,全凭各人武功修为,断不可暗生妄为。”若男听他说得肯切,心下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