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一震,她怎么会来,情急之下慌忙将孟飞给的瓶子揣在怀中。说道:“周姑娘,她在哪儿。”见那女弟子神色诧异:“咦,怎么,刚才还在这里,这会儿……倒不知去哪里了。”话音方毕,忽闻一人朗声说道:“钟姑娘,周若男深夜来访,多有叨扰,还请恕罪。”举头一看,她已伫立于门前,心头一颤,方才还空空荡荡的,也不知她何时便站在了门外,只觉此人身法诡幻,武功当真是深不可测。
钟晓轻声说道:“周姑娘有何事,明日再说也是不妨,何必急于一时。”若男道:“我说几句便走,钟姑娘与无伤哥哥的事,他都跟我说了,钟晓道:“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若男道:“无伤哥哥这人我心里清楚得很,他虽嘴上跟我说,不会再见你,可我看得出来,他对你还是情深义重的。”钟晓脸上微微一红,说道:“若男姑娘放心,三日之后,我便不会再见他,我与宋公子之间的事也无须姑娘费心。”若男笑道:“我当然信得过我丈夫,他说不会再见你,自然言出必践,不过,你也无须如此,若喜欢上一个男人,一直憋在心底,岂不累得坏了。”
钟晓道:“周姑娘有什么话便直说,夜已深沉,我有些困了。”言下已有送客之意,若男道:“无伤哥哥跟我说:他一直当你是个妹子,钟姑娘,我明日便摆下一桌,你与无伤哥哥义结金兰,你们既做了兄妹,便能日日相见,若男自然无话可说,此外,若男家传的武功,钟姑娘若是想学,任择一门,若男自当倾囊相授。你既是哥哥妹子,也便是我的妹子,可不是两全齐美的好事……。”
钟晓打断她道:“周姑娘,你别说了,我是不会做他妹子的,他也不会是我哥哥。”若男心下一震,说道:“我是一番美意,既然钟姑娘不领情,若男也无话可说。”钟晓忿忿而道:“你管得了宋公子他人,还管得住他心里想着谁、念着谁么,我已答应过你,三日后便不再见他,自然不会食言,你还担心什么。”若男又是一怔,低声说道:“看来真的是我太多心了,既如此,钟姑娘,你若想通了,若男也绝不食言,告辞。”说罢飘然出了房门。
钟晓思绪万千,心间五味杂陈,凄然无助之下已是泣不成声,早知如此,我与宋公子便不该相识,天意弄人,为何却又偏偏是他,直将那瓶“久悠十香散”挟在手间看了又看,兀自无有头绪。
第二天一早醒来,脑中浮现还满是无伤身影,挥之不去,如此茶饭不思、魂不守舍,昏昏噩噩地又过了两日,眼看三日期限还剩最后一日,明日清晨大夥便将西去。日近傍晚,未及饭点,无伤与若男正说话间,突然闻得推门之声,见钟晓发饰齐整,红唇粉影,婷婷立在门前,虽是刻意梳理了一番,却盖不住眼中凄迷之色。
二人心下皆是一怔,闻她说道:“明日大伙便要启程,爹爹下令各人分头而行,宋公子,过了今晚,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周姑娘,钟晓此来别无他意,只希望宋公子能陪我说说话,过了今晚,钟晓决不食言,你且放心好了。”
无伤道:“晓晓,你若认我作哥哥,什么时候想和我说话,宋无伤都会应你,来日方长,无伤身在明教,还怕日后不能得见么。”若男道:“哥哥,钟姑娘心里自然明白,人家诚心相邀,你怎可辜负了钟姑娘一番好意。”见无伤一脸茫然,钟晓道:“宋公子,我已答应周姑娘,今晚之后你我再不相见,我回房等你。”言毕,转首去了。
暮色晕沉,寂寥无声,钟晓将那小瓶挟在指间,痴目而望,心道:“这小小一瓶药粉,当真如嵇大哥所说,能令人神魂颠倒,也许过了今晚,宋公子他便能长伴我左右了,思及于此,不觉欣悦连连,可周姑娘她又会如何想呢?只要宋公子他心里有我便好,我又何必去理会旁人怎么想,忆及幽谷中的种种美好,眼下正摆着一道佳肴“彩凤双飞”,依这菜名,原料是鸡丝配以松葺,经慢火炖制而成,那鸡丝也非真的鸡肉,是以豆筋代之,和上数味调料,先仿出鸡肉的鲜味,再精心烹调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