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欲挡在他二人之间,同时呼道:“前辈且慢!”易莹正凝神观斗,陡见木从心发足向那二人奔去,失声惊呼:“混小子停下!”他二人话音未落,无相伸出食中二指在飞到眼前的草叶上轻轻一点,已借力后跃,飘出三丈之外,稳稳地站在地上。
钟楚英赞了声:“好个多管闲事的小子!”随手捻了两片草叶向无相洒去,草叶在前,掌力随之在后,当草叶飘到无相眼前之时,钟楚英身子也已欺到左近。她所丢的这两片草叶,乃在取人性命,去势之疾又远超先前向无相所发的那六枚用作试探的蚊羽针,无相甚至没得余暇拣石回掷,他只得将功力运到僧袍大袖之上,舞动大袖护住身子,挡下了这两片草叶。草叶挡下,钟楚英掌力又至,二人片刻之间又斗在一起。
易莹见木从心无事,这才重新盘膝坐下,道:“快给我滚回来!”木从心怔怔地走回易莹身侧,心道这些前辈攻如猛虎,守如磐钟,攻得无孔不入,守得严密飘逸,我自己不知死活,却在为他们担心,钟前辈这“多管闲事”一词,用得可谓贴切!正自乱想,忽而“啪”地挨了易莹一巴掌,只听易莹怒道:“你有多大本事,敢去管他们的闲事?”见木从心一双眼睛呆呆地看着自己,忽而想到他方才以怨报德,在自己大难临头之际不肯舍自己而去,心里一软,柔声道:“孩子,你这番侠义心肠,好得很。可若是他们决意死战,这两大高手该是何等力道,你只消被掌风带上一点儿,此刻哪里还能活着挨我这一巴掌!即便你挡在他们中间,也是徒然搭上小命而已,他们谁该死,谁该伤,并不会因此而有丁点儿改变,知道了么?”
木从心听着易莹的话,顿觉十分有理,方才确实是自己脑子一热,才没头没脑地冲了上去,当时未及多想,此刻回思,真是心有余悸。这易前辈虽然口气严峻,但她方才见我冲上,竟尔慌张地站起身来,确实是担心我没头没脑地丢了小命儿,后来打我骂我,也是为此。想不到这世上真正疼我之人,却是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前辈,念及此处,真不知是喜是悲,不由得苦笑起来。
那边钟楚英兀自与无相斗得不相上下,易莹道:“咦,奇怪?”
木从心道:“怎么了前辈?”
易莹道:“小子,你已对我行了拜师之礼,怎的不叫师父,却叫前辈?”
木从心道:“方才拜师,乃是为了不叫前辈留下遗憾,但看现在情形,前辈性命绝无妨碍,前辈尽可以腾出时间来好好物色人选。晚辈正要求恳前辈,请前辈这就将我革出师门罢。”
易莹冷笑道:“小子,原来你是个不分轻重之徒!”
木从心道:“晚辈怎么不分轻重了?”
易莹道:“你看到无相与那姓钟的贱人拼斗,便假惺惺地前去阻止,看到数十万计的百姓即将陷于苦难,你却不管了,这不是不分轻重又是什么?”
木从心道:“请前辈明示,数十万百姓怎的会陷入苦难?晚辈又怎么会不管?”
易莹道:“我现在被钟贱人暗算了一把,十二个时辰之内非但不能运气,更不能生气,否则我心神不定,内息走入岔道,必死无疑。我死之后,我手下的人得不到我的指令,那草包王爷多半活不了。你没听到无相方才说的话么,那草包王爷活不了,康熙小皇帝便要‘天子之怒,流血千里’,这流血的,自然是百姓了。百姓们虽不是你亲手杀却,却是因你而死,依我说,你何止是不分轻重,简直是罪大恶极!”
木从心虽知她语多夸大,一时却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明知今日这贴膏药已牢牢地贴在了身上,却总是不肯甘心,思量半晌,终于下定决心,重行跪下,道:“晚辈木从心,愿拜易教主为师。”
易莹哈哈大笑,这一笑,笑得大畅心怀,道:“这下你肯学我的功夫了罢?”
木从心道:“我既然拜了前辈为师,学不学,也由不得我,请师尊赐下手令,这就将那王爷放了吧!”
易莹道:“哼,臭小子嘴上拜我为师,心里却浑不将我这个师父当回事!”
木从心道:“徒儿不敢,师尊何出此言。”
易莹道:“你既真心拜我为师,第一句话怎的不关心我伤势,却只关心那草包王爷?”
木从心心道:自己认了这么个天马行空的师父,以后苦头可有的吃了。于是再也不反驳,道:“师尊责备得是,弟子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