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沉默,女子问:“引魂灯真的能救她么?”
张子龙摇了摇头:“不知道,都是些道听途的消息,可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你不准备与他相认么?”
少年转动着手中酒坛:“知道秀才混的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着自嘲一笑,“我这副模样还是算了。楚青山,下无处不青山,居然成了孔太的关门弟子,还真是……想不到啊”
见他这幅模样,秦雨寒皱了皱眉头,仰头一饮而尽,随手把空坛向山下扔去。
站起身摘下金弓插在雪中,后退十余步外摆了个拳架:“上次好了,见面要打一场,来!”
张子龙闻言一愣,然后笑着摇了摇头:“算了!我现在这幅身体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什么人不饶,你不是人还能是什么?”秦雨寒却冷哼一声,凌空挥掌劈下,“我倒要看看大唐的武举魁首,到底有多厉害。”
一团黑色掌风破空而至,张子龙张开手掌一把捏碎:“好!!”
……
战意勃发。
大雪纷飞中,二人身若游龙战在一起,拳风掌劲引动地面积雪簇簇冲而起。
如烟,如雾。
女子身法如鬼魅般迅捷,张子龙四顾根本找不到人影,同时裹挟着诡异黑烟的手掌不住落在少年身上:“果然,筋脉寸断坚如实铁,看来你没骗我。”
仿佛回到了三江口的比武大会,少年轻啸一声:“我张子龙从不骗人,看眨”
八极拳!
既然找不到对方身影,那就干脆全部攻击。少年身形如陀螺旋转,全身关节无差别的四下攻击。
秦雨寒嘴角冷笑抽身暂退,重心压低摆了个拳架:“这拳法还真是霸道,不过心了!”
两人辗转腾挪打成一团,旁边一弓一剑交错而立,隐有震鸣,如歌如泣。
良久之后……
秦雨寒汗流浃背的躺在雪地中,整个人升腾着热气:“原来如此,至刚至阳生生不息,这就是转生蛊,也只有这种奇物才能治好你的身体!”
张子龙坐在她旁边:“可惜你没迈入先,不然今咱们就能好好较量一番了。”
女子眼神迷离的看着阴沉的空:“先?那可是无数武者梦寐以求的境界,哪有那么简单,你这口气越来越像唐国人了!”
少年闻言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古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诚不欺我!”
是啊,方才话的口气,可不就跟自大的唐国人一样了么?如果他不会霸王枪,没赢背水一战,那自己在那些先高手眼中,也只不过是一只大一点的蚂蚁罢了。
是什么让他感觉,先境变得稀松平常了?
他如此如孩童般放声大笑,秦雨寒脸上也忍不住浮现笑意。
等笑声停住,少年沉声问:“淮国战况如何?”
秦雨寒面色沉静下来,坐起身以指代笔,在雪地上画了起来:“不乐观,北方门户青、燕二州已经落入蒙国之手,从此铁骑南下再无凭借。而南方的徐、江、福三州也落入叛军之手。”
完面色古怪的看了眼少年:“现在实际掌控福州的,正是华家,你的好兄弟华羽更是自己组建起了陷阵营,曾三次逼退了朝廷官军。”
“太急功近利了,商乃淮国立国之本,孔太的一部商律搞得民怨沸腾,如果你是华家你反不反?”张子龙眼都没抬一下,盯着雪地上画的粗浅地图,“你们不应该来唐国结盟,蒙国一统北方,南下扩张已经是唯一的选择。大唐也与北地有接壤,就算你们不他们也会在关键时刻帮忙牵制。”
秦雨寒皱眉:“唐国一行势在必得。你太高看咱们淮国了,正如你刚才所,商律之下已经动了国家根基,如今市井萧条大批商人外逃,淮国早就外强中干!”
“你是害怕淮国抗不过敌饶一轮铁骑?”
“不错,你应该知道地方军都是什么德校青州距离上京不过两千里,途中又无险地扼守,唯有一条怒江险咱们还没有精锐水军。如果我是蒙国主帅,恐怕现在就已经攻下上京了。”
张子龙思索片刻:“不至于,三州边军的精锐并无损失,所以蒙国才不敢贸然南下。”着指了指地图东南,“与其跑到唐国搬救兵,不如想办法安抚住叛军占领的三州。”
“你的意思是诏安?这怎么可能?”
“今时不同往日,你当年连海寇都可以收为己用,区区叛军不过是一群被逼反的臣子,又有何不可?难道朝廷现如今还想着自己的脸面不成?”
秦雨寒面露苦笑。
张子龙以手抚额:“我草,不会吧!!!”
沉默良久。
“哟,状元郎这么晚了还出来散心?”树林深处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
秦雨寒猛地站起身,一抬手,不远处的金色巨弓飞至手中,女子凝神戒备:“谁?”